在萧君默身上,意味深长。
从佛寺回来,宫女急急跑来,说皇后高热不退,泰和帝匆忙赶过去,震怒之下险些赐死一群御医,接下来的几日,皇后的情况急转直下,原本还能醒些时候,如今却一直昏迷不醒,佛寺的祈福并没有带来甚么作用,皇后的病愈发严重了。
泰和帝彻底不理朝政,任何臣子来找,都不予接见,两日后臣子们无奈,硬是要闯进来,泰和帝正在给皇后掖被角,他起身走到外面,面对一群臣子,长叹一声道:“从今日起,所有政事全权交给太子,各位爱卿请回罢。”
于是萧君默便接下了处理各种政务的重任,每日忙得焦头烂额,连去一趟将军府和苏澜清说一声的空闲都没有。
这一日,丞相来寻他商议南梁府河口决堤的事情,萧君默想了想,决定派工部几人亲自前往南梁府,修复河口,筑造大坝,安抚灾民。好不容易处理完了南梁府的事情,丞相忍了许久,还是忍不住问:“太子殿下,皇后娘娘的病,好些没有?”
萧君默心知他是想从自己这里套口风,自然不会告诉他,只草草打发一番,继续面对堆积如山的奏折。
苏澜清在将军府中待了几日,萧君默都没有过来,心里疑惑,便寻了个理由自己入宫去找他,这才得知泰和帝将所有的政务都全权交给他处理,此刻怕是忙得没有空来见他罢?苏澜清自觉理解,便在乾清宫外等着,也没让宫人进去通传。
之前来的时候一直没有去注意,乾清宫的一切还是和小时候一模一样,儿时的记忆尚停留在苏澜清的脑海当中,和萧君默的玩耍,仿佛还是昨日的事情,一眨眼,他们便长大了。
苏澜清嘴角噙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索性在花园中随便走走,这一走倒是勾出不少的回忆。还记得那一片草丛,他们二人在上面踢过球,那一颗大树,两人也爬上去玩耍过,一草一木,都还是小时候的样子,历历在目。
到了花园中的小湖,苏澜清站在湖边,想起他与萧君默在这里喂过鱼,那时的两人还小,玩心上来便忘了自己在何处,自己更是一不小心险些让萧君默掉到湖里去,因此一回家便挨了父亲一顿打。
想到父亲,苏澜清唇角笑意敛起,低低的哀愁遍布脸上,父亲离开好久了,自从那一回在塞北的战场上牺牲,他又回了京城,便再也不得机会回去看看,不知父亲是否会寂寞,不过那么多兄弟在那儿陪着他,他应当是高兴的罢。父亲曾说过,死也要留在这一片土地上,倒是一语成谶。
苏澜清赶走回忆,回到乾清宫门前,萧君默还未出来,他也不急,就那么站着耐心等待,直到天色微微暗下来,熟悉的身影才从里头踏出来。
“澜清?你怎么在这儿等着,来多久了?”萧君默惊讶,大步走到苏澜清面前,责备身旁的宫人:“他来了怎么也不通传?”
“是我让他们别说的,听说你在处理政事,应当忙得很,我怕打扰你。”苏澜清递了个眼神给宫人,让他快些离开,自己和萧君默转身往花园走。
“你要来,永远都不是打扰我。”若是自己知道苏澜清在外等着他,定会让他进来等着,好歹能陪他说说话。两人到了花园中,寻了处椅子坐下,宫人端上两杯热茶,放在桌上。
“皇后娘娘的病,好些了么?”苏澜清低声问,看泰和帝把政事都交给了萧君默处理,也不上朝,怕是要出大事了。
他和萧君默想的一样,他喟然长叹,握着苏澜清的手,用指腹缓慢摩挲,半晌才道:“澜清,我不知该如何和你说,母后她怕是……不太好。”
苏澜清讶异,反握他的手给他安慰,“君默,都会过去的,你不要太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