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二跟我并排蹲着,看我正在拔野菜呢,也不问我这是要干嘛,就跟我一起拔了起来,还要了我一个塑料袋。
就是他衣服都挺讲究的,我看着他一条腿蹲一个条腿跪着的,把膝盖都弄脏了,我也就说他:“你看着点衣服……”
“没事儿。”他对我讨好的笑了下。
其实我再见到他的时候挺心虚的,主要是我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有跟他联系过。
要是别的事儿我早给赖二打电话了,可我这次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就跟有根刺似的。
我特别怕,我怕我一听见赖二的声音就会哭出来。
我他妈太想他了。
可是现在我得把说出去的话都他妈收回来。
什么一生一世白头偕老,什么我要让大家伙都知道咱们好这些的……
都成了放屁的话……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
他拔的真快,没多会儿就拔了一塑料袋。
我接过去的时候,才注意到他手上扎了不少小毛刺。
这个地方不少草上长了这种倒刺,拔的太快就容易扎到手。【]
我忙拿着他的手看了看。
好多动作都潜移默化的成了习惯,脑子做出反应前,身体已经给出了答案。
赖二现在瘦了也憔悴了,不过他比我冷静也比我表现的要平静多了。
始终都是那个样子,表情很内敛,可也很压抑。
被我握着手的时候,他也没什么额外的反应,只是盯着我的脸看。
他过了一会儿,才低声问我:“你以前总拔这个?”
我哦了声,抬头看他一眼,才发现他表情都带上同情了,我估计他是想多了,我也就赶紧解释:“不是吃不起饭,是我爸就好这口,小时候我爸没事就总带我们哥俩过来,赶上天好的时候,一边拔野菜还会一边放风筝,不过这儿当兵的管,看见风筝就没收……”
“现在好多了。”赖二对这个地方比我还熟稔呢:“以前这种地方都是禁区……”
我奇怪的看他一眼。
赖二笑了下:“里面有个军区大院,我是在里面长大的……”
我这才想起来,忙笑着说:“以前这有个维天器材厂,后来迁址了,之前我爸在这上班的时候,我总过来玩,没准以前咱俩还见过呢。”
赖二忽然就不动了,楞了几秒后,才问我:“那你有没有在八月份的时候,跟这边的一个孩子放过风筝……”
我不明白他怎么会忽然问这么一句,以前的事儿谁还总记得,我仔细的想了想,不是太有印象了。
我也就摇头说:“没有吧……”
赖二自嘲的笑了下,还下意识的摸了下他的手腕,那道当年自杀时留的疤,现在看着还那么吓人:“那年我才从医院出来,我爸让人盯着我,可那人没盯好,我抽冷跑了出来……当时哪都不想去也什么都不想做,我就坐在土坡上,那时候这儿都是土坡……”
他用手指了指,我倒是知道那个,我小时候没少在土坡上玩。
“我遇到了个男孩。”他继续说着:“那男孩带了个风筝,跑过来问我玩吗……黑色的燕子,他非说是老鹰……还说那是他劳动课上做的……特傻一孩子,可笑起来真甜……眼睛也特亮……跟你似的也长了一对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