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珊珊向她伸出橄榄枝,但她偷瞄了孙毅杰一眼即婉拒了。男女之事冯丽娜可太懂了。另一边,孙毅杰劝慰道,说鬼神什么的都是胡扯,有他在不会让任何存在或者不存在的东西伤害到现场的几位女生。故此,冯丽娜的情绪也顺着安心下来。
结束“鬼”的话题,有一小段静默的时间,随后话题又开始无聊,接着谈到易天对钱建峰的控诉。
“真是钱建峰做的?”渔子霏小声问道。她的语气很不坚定,像是不肯怀疑钱建峰一样。
“说到底,破坏仪器的目的就是为了不让我们继续等下去,也只有激进派有这个意图,不一定是钱建峰的主意,可能是激进派们商量出的结果,钱建峰只是动手的那一个。”孙毅杰说。他已经完全认定钱建峰就是破坏仪器的凶手。
“你怎么看。”陈珊珊转头问向左千子。
左千子很少会参加这样的小团体聚会,她是被陈珊珊好意拉进来的,为的不让她在集体中太过于孤立。
被突然问到,左千子一时反应不过来,回答得竟有些慌慌张张:
“我们都在天台的时候,钱建峰确实不在场。”
“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太过幼稚——”
“不是你的错。”孙毅杰很迅速地打断陈珊珊的自责。“不要责怪自己,是环境逼得人想不开。”
“杰哥,你不会也是激进派吧。”李末从孙毅杰的话中抽丝剥茧出这个结论。其实,我也有同感。
“重要吗?”孙毅杰反问。
“还是比较重要的。我认为闹着要出去的人脑子都有些问题。”李末毫不客气地说。
“我也觉得。”孙毅杰笑着回答。然后两人莫名其妙地笑在一起。
“莱优,身体还不舒服吗,怎么不见你说话。”在一片笑声中,冯丽娜问向正对面靠墙坐着的杜莱优。
杜莱优盘腿而坐,头高昂着,被人叫到,身体依旧不动如山,只有轻微的声音从她口中传出:
“易天的目的是什么?”
她抛出一个问题。
“唔?我不懂你的意思。”
确实让人费解,因为易天的目的不就是要控诉钱建峰是破坏仪器的罪魁祸首吗,只不过是证据不足,只停留在口头谴责的层面。
“他明知证据不足,为何要前后用两个不同的事件谴责钱建峰两次?”杜莱优继续抛出问题。大家的注意力此时都被她吸引住。
按我的理解,这只是易天准备不充分导致的必然结果,没有线索支撑我继续深入思考下去。
“会不会是今天说的,贼喊捉贼。”渔子霏将今天偶然讨论出的结果说出来。
“易天不像这种人。”左千子小声辩驳道。
没有人敢回她的话,因为关于吴国富人品的讨论时,她也说过类似的话,说她看人准还是看人不准,都会牵扯到吴国富,现场有陈珊珊和孙毅杰在两人在,谁也不想触霉头,自然没人敢接话。就这样,左千子的话扼杀在话出口的那一瞬间。
说话却没人理会,萌生出的尴尬与不自信让左千子缓缓低下头。这种感觉我太懂了!!
“人渴望真实,或者说,人希望看到的所知是真实的。”杜莱优说,一面往圈中挤。“你们就没有过人言可畏的经历。”
自六楼的女生搬下来后,灯光的照明范围也作出相应的改变,从五、六楼改为三、五楼,而今晚不用供电给一楼的冰柜,所以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被led灯照得清楚。杜莱优说话的时候没有任何面部表情,像硅胶人偶,但她的眼眸却像一条无尽头的隧道,直通人的灵魂深处,勾起她所言的关于“人言可畏”的历史记忆。
“有的。”李末抢先答道。
“哦!”大家转头看向他,像等待大人讲故事的孩子们。
“你们知道什么是‘飞女’吗?”李末先问。
“不好好学习,经常寻衅闹事,甚至会聚众打架的这类女生统称为飞女。”孙毅杰深有体会地回答。
“对。”李末继续说:“初二那年,来了一位年轻班主任,男性,是他第一次当班主任。有一天,班里的一位飞女带着她的妈妈来到学校,直接在校长办公室大吵大闹起来,在校长办公室闹完,又拉着校长来到老师办公室闹。老师办公室就在隔壁,当时是课间休息时间,学生们都聚在办公室外看热闹。但飞女妈妈的逻辑能力和语言组织能力实在太差了,直到上课也没听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隔天,飞女的妈妈又过来闹,这次她醒目了,带着记者过来。后来了解到,原来是飞女自述前天被罚留堂的时候,班主任对她进行了长达一分钟的猥亵行为。”
“这男班主任可真够大胆。”孙毅杰愤慨道。
“那时连走廊都没有监控,更别提教室里了,即使是警方介入,也找不到任何证据指向猥亵事件的真实发生。但人们更愿意相信事件有发生过。最终顶不住压力的已经被停职的班主任辞职了,他去往哪,是否还从事教师职业无从得知。”李末顿了一下,然后带着感慨的语气说道:“我还挺喜欢这个班主任的,他教政治课的时候还会教做人的道理,是个好老师。”
“唔?”孙毅杰露出困惑的目光。
“事情过去两个月左右,飞女开始把这件事情当成炫耀的一件事来说,只不过说法变了,她说当天班主任根本没做过猥亵的事,她是嫌班主任烦,闹着好玩所以才撒的慌。”
“你就不能先点题再详说吗。”孙毅杰没好气地说道。
“那位班主任后来怎样真没人知道?”渔子霏语气略显着急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