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几分钟来琢磨许锦严话里的真实性,许微白摇摇头,“你的意思是,微白回来抢夺他的身体了?还是说,他其实一直存在这个身体里,并未离开过,只是因为我的灵魂压制了他,所以他没有办法掌控原来的躯体了?”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老实说,许锦严在那一刻被吓到了,但他非常确定自己当时没有出现幻觉。在那一瞬间出现在眼前的微白,才是自己过去认识的侄子,是常常在自己面前泪眼朦胧的微白。论语气很神态,都与此刻的微白大相径庭。“这种情况该怎么解释,你不觉得头脑里还存在着另一个意识吗?”
既然自己的灵魂能占据别人的身体,那么许微白的灵魂想要夺回自己的身体,也不是令人难以想象的。可是,他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才出现呢?并未感觉到有另外的意识在和自己争夺生存空间的溪晓,出现了短暂的慌乱,但随即冷静了下来。
“或许,是他听到你的指责,有什么话以前没能说,现在拼了命想要说出口吧。”
许锦严递过来一杯水,不以为然地勾起嘴角,“我倒是希望他能出来一次,在焕然面前,将当年的事情对质一次,说清楚。那么,大家可以冰释前嫌,说不定还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那样当然好,不过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出来。”而且如果许微白回来了,溪晓的灵魂还能继续呆在这个躯体里吗?如若真正的许微白抢回了自己的身体,应当会排斥他,让他永远地消失才对吧。骤然而生的恐惧感像膨胀的气体一样,不断灌入脑海。
“也许……”许锦严迟疑了一下,提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我用言语刺激的话,微白大概就会出现了。但是我也只是希望他能回来说明缘由而已,现在的你性格比他好的太多,如果要我在你们之中选择一个,我宁愿……最后留下的是你。”
“叔叔!”不清楚这是一种什么感受,溪晓突然为微白感到悲伤,“微白听见了,会伤心的。你都不想知道他为什么自杀吗?有着那种身世,他何其无辜呀。我觉得,你和爸爸一定都不知道他心里的忧愁。”不知不觉习惯了取代微白的在这个家里的地位,溪晓有了种更为不可置信的发现,自己不但接受了微白的身体,也接受了他的心愿。希望叔叔和父亲能疼爱自己,能汲取来自于亲人的关爱。
可能是被认同了他的说法,许锦严的语气柔和了下来,“看样子,你好像知道了我都不知道的事情。既然你现在和微白共用一个身体,说不定我和你谈妥了,你的意识能传递给他,那么,就从焕然正式被我大伯收养那一年的事情讲起吧。”
暂时把诸多烦恼封存起来,许锦严舒展眉宇望向窗外,展开了绵长的回忆。
如果自己有一位哥哥,或者堂兄,长辈们应该对自己就没有这样的兴趣了吧。十岁的许锦严在自己生日宴会那天,玩着遥控汽车,在许家大宅的楼梯上上蹿下跳,暗自嘲笑着身后那些抓不住自己的管家和仆人们,心里想的却是这样的事。
由于从小被爷爷奶奶看管,他对父母亲没有什么感情。只知道父亲体弱多病总躺在病床上,爷爷说他是“不成器的病秧子”;母亲是位优雅的淑女,曾经是亚洲小姐,容貌出众却没有一个聪明的头脑。自己的容貌是遗传自母亲,过于早熟和聪慧的头脑就不知道是遗传自谁了。或许,是遗传自奶奶。
奶奶是个气质非凡的女人,有一副毒舌,眼睛也异常敏锐。每次许锦严用小把戏骗过宅子里的所有人,让他们都以为自己受到委屈时,奶奶总能一语说出他的破绽,让他无法狡辩。时间长了,许锦严就不敢在奶奶面前造次,奶奶教给他的话,他都一一记下。许锦严因而很得这位贵妇人的喜爱,叔伯婶婶每次想向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