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包坐上驾驶座,挂挡起步,在村民惊叫声中沿着坡道把四轮开了下来,潇洒地沿着晒场转起圈来。晒场边上,刘红瑞从车上抬下液化罐灶具,上面放着大锅和笼篦,热起馒头,下面的开水,等会儿要煮泡面。
大伯搓着手说:哎呀!哎呀!怎么能叫大家在这里吃饭呢?还是家里去吧!
夏书记知道小包的想法,就说:我们是来工作的,不是请客吃饭的,大家心意咱们心领了。这饭还是简单些好。
小包倒车到农具跟前,在悬挂上装上两铧犁,在晒场边上的荒地上试验犁地,教大闹兄弟怎样调整犁子深浅宽窄。然后把四轮子交给两兄弟,和夏书记说话。
卢平当然要给小包戴高帽,说:中央考察组这次来,是小包为咱们县争取到一个农村机械化重点发展试点县指标,希望咱县抓住机遇,加速发展,能在全国脱颖而出,成为模范县、明星县。这次先搞了三套家庭机械,是小包自己掏钱购置的,国庆前将运来500套这样的机械,再给咱县配套些大型机械,用于农闲水利项目建设。县里要提前有所准备,选择对象农户,抽调农技人员对其进行安全知识、机械操作培训。农技部门还要在新形势下的农业技术推广、良种、农药,种植方法和模式,等方面的知识宣传,尽快把科技知识转化为生产力。
考察组的领导又对卢平的话进行了补充。
大伯爷儿几个和村民努力把两轮小拖车斗连接上拖拉机,把农具抬上去,小包开着小四轮倒车,和卡车靠近,从卡车上滚过来一个360斤的大柴油桶。说:大伯,把我的地招呼好,秋下闲了我带你逛北京城。
村民对大伯的拖拉机眼热不已,小包说:各位乡亲,这套机械,价值大约一万五,三两年内我不敢保证,十年内,肯定会家家户户都有一台的,只要勤劳肯干,努力在田地上下功夫,闲余时间喂猪养羊搞副业,三两年内还不就是个万元户?两家先合买一套这样的机器,忙时种地,闲时去河里拉沙,发家致富快捷稳当。
大家就在树下吃馒头、喝汤,汤是方便面汤,十来个大搪瓷缸轮流使用。方便面是小包定制的颖松方便面,白袋包装,连调料包上也没有任何字迹。南德村的大型方便面生产线也定制了两套,可以日消耗面粉12吨。四套中型生产线,日产能8吨。
这是小包的就地转换消化农产品的思路杰作。把拖拉机赊销给试点县,用收购小麦回款,再就地消化小麦,完成赚钱链环。未雨绸缪,小包还搞了包装机械、塑料薄膜彩印设备,在王复生那里花了过千万。
饭后,小包要去祝家庄,叫卢平等人到公社休息,指示另一辆卡车在这里卸货,叫大闹去小王庄通知姥爷舅舅来人把拖拉机开回去。自己和吴树平开着一辆卡车去祝家庄见老婆。
年轻岳父对小包到来说不出的高兴,听小包说给自己送来一台拖拉机,更是立刻叫岳母杀鸡。小包笑着说:这次真的顾不上吃饭了,等会儿就走。你把道成叫回来,我把注意事项交代一下。老婆祝道绣意外地没有辍学,在大队学校上五年级,这可不是原来的故事情节啊!
按照过去的模式,家里分地了,农活忙,老婆就在家带妹妹,帮着放牛干农活。现在竟然还在上学?小包想了一下,认为一是家里条件好些了,二是岳父明白,没有上学,将来不好对小包交待。
小包给老婆带来的音像制品就不能拿出来了,这原本是给老婆闲时听听自己的歌曲的。一台单放机,一包磁带和一大堆高能南孚电池。现在放这里,纯粹是便宜那个小舅子。
祝道成回来了,看着村口停的大卡车,满脸兴奋。他已经听老子说了,小包送来台拖拉机。随着他一起回来的,还有小包的几个表舅。接着,村里的所有人过来围观。
卸车问题叫吴树平着难,因为拖拉机是横着放的。小包说:我来!
打开侧板,把钢铁斜坡放在车轮前,小包上到卡车车厢,摇响拖拉机,在吴树平心惊胆战中启动车辆,沿着斜坡直接开了下来。犁子耙好弄,一班人七手八脚抬了下来。后面还有个拖车斗,也是横着放的。小包叫打开另一侧挡板,把斜坡梯移动过来,找来粗绳,几十个人拉着慢慢往下放。把柴油桶滚上拖斗,小包指点大舅哥操作拖拉机,叫他这几天勤加练习。
给岳父搬下两包种子说:这是旱稻种子,一亩四斤,两包120斤,可以种三十亩,千万不能多撒种子,不然你就收不到粮食。化肥柴油不够用,你去公社找派出所所长,那是我姑父,就说小包叫来找你,需要多少他给你写批条,搞些平价化肥柴油。这是一千块钱,你留着用。我回去了啊!
岳父说:等等!家里还有些腊肉、干兔子、你拿回去。小包说好,从车厢前部抱下个大纸箱,跟着回家。祝道成兴高采烈地拉着拖车在麦场上转圈,看小包跟着老子回家,只是一笑:妹妹不在家,回去也白搭!
岳父给了小包家里全部六个干兔,又给了一包火培炕鱼,说是包爸带的。还要给腊肉,小包坚决不要。笑话!这肉还是自己给的,不能再带回去吧。
回家的路上,小包自己笑了起来,这岳父连包爸面都没有见过,怎么这么关心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