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狩猎场开始,直至镇北王府,所有接近的人都受到了盘问。
就连京兆府的衙役也带着户籍资料赶来协助调查。
“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如此兴师动众?”有人紧张地询问。
就算是捉拿逃犯,也没见过如此大规模的行动。
百姓们心神不宁,却又忍不住四处打听。
“听说是镇北王世子遭到袭击了。”
“镇北王世子?谁这么胆大妄为?”
“镇北王府可是独子啊!”
“真的假的?可别乱说啊。”
被质疑的人立刻瞪大了眼睛:“还能有假,我大姨的女儿的表弟的亲哥就在禁卫军任职,他亲眼看到镇北王世子被抬回来,浑身是血,哎呀。”
听说有不少尸体,全都是刺客,无一幸存。”
“情况这么严峻?竟然牺牲了这么多生命?”
“狩猎场人潮汹涌,禁卫军密密麻麻,连只苍蝇都难以穿越,这些刺客是如何潜入的呢?”
“据说原本有活着的刺客,不知为何还没来得及审讯就离世了。”知情者纷纷摇头叹息。
“你们还记得江若水提及的……”
“你找死啊,这种话也能随便讲?”
那人话音未落,已被斥责,然而众人的眼神都变得深沉起来。
在一片嘈杂的议论声中,最初发言的人悄然退出,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狩猎场。
几位御林军将领,都聚在刘琛宇的营帐里。
“陈平的情况如何?是否有生命危险?”
一个瘦削的御林军,名叫二虎,是刘琛宇的老部下,机敏过人。
当二虎子召唤时,他便挤过去查看。
“伤势严重,恐怕不妙。”
“所有刺客的尸体都检查过了吗?”
“尸体上有很多刀伤,致命伤各不相同,不过刘强……”
他怕别人不清楚刘强的身份,于是补充道:“就是今天陪伴世子的那个,是个孤儿,被御林军的一位老将收养,两个月前,那位老将也去世了。背景调查过,没问题,他的伤口大多来自背部,但致命伤是咽喉被一剑刺穿。”
背部伤痕累累,肯定是战斗时造成的,那么正面相对的,应该是自己人。
刘琛宇沉默片刻:“你们怎么看?”
“这显然是精心策划的暗杀,我们排查过了,绝无可能有人事先潜伏在里面。”二胡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
众人皆沉默,所以,刺客只能是在之后被带入的。
什么样的人有这样的能力,又有这样的动机,他们不敢深思。
“有线索吗?”
二虎摇头:“已经在调查,但希望渺茫。”
“听说江若水和世子之间有矛盾?”
“对,这事儿从江淮时就开始了,不对,似乎从科举时就不对付了。”
刘琛宇握着剑柄,轻轻摩挲着:“江若水,是赵长春大人的弟子吧?”
“这……你是说,这件事是赵长春所为?不至于吧。”
二虎本能地反驳,但随即想到,赵长春是吏部尚书,如果真想让人混进来,并非不可能。
“你带几个人去监视赵家,一个人都不能放过。”
“这……”二虎有些迟疑,赵长春深得皇帝信任,而且心胸狭窄。
他们御林军刚刚犯错,“没有证据,这么做恐怕不妥吧?”
“没错,还是我带人先从狩猎场查起吧。”
“不然,我去问问镇北王世子,他亲眼见过那些刺客,或许能发现一些线索。”
刘琛宇冷冷地瞥了一眼:“镇北王世子在我们的管辖范围内遭到袭击,御林军能坐视不管?”
在这个时刻,噪声不再是忌讳,寂静才是真正的恐惧。
其他人试图继续劝说,然而二虎已心中有数。
“我明白了。”
在赵家的营帐内,
赵长青面色铁青,胸中犹如风雷翻腾,“是谁,究竟是谁下的手?”
对于想要对付陈平的人,他内心并无异议,只是你得成功啊。就算事后会有波折,赵长青也愿意承担。
然而两拨人马竟自相残杀,如此荒谬之事,他实在无法理解。
“真是气煞老夫,我真的不知情啊。”
幕僚等到他情绪平复,才端过一杯茶递给他。
“大人无需忧虑,此事与我们无瓜葛,只需静观其变。
若能查明真相,或许我们还能从中渔利。”
赵长青冷冷地瞥了幕僚一眼,他岂会不知自己也曾有过相同的念头?
甚至不惜重金从太医正那里探听消息。
但刚才皇上的召见,皇上的话语,让他无法再置身事外。
赵长青闭上眼,必须找出幕后之人,他无法冒险,赌上皇上对他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