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头厂已经跟农民签了协议,规定了到日期时猪要长多大,可眼瞅着墙上的日历一页页翻过,猪却长得不明显。
不少人开始想办法,从镇里的磨坊买豆渣回来喂猪。
喂豆渣也是合算的,只是农村人节省惯了,能不花钱就不花钱的想法根深蒂固。
很多人家都没有牲口或是三轮,平时去镇里基本靠两条腿。豆渣可是很沉的,他们弄不回来。
因为喂的精心,张家的鱼陆续的开始出塘了。虽然还不太大,但是罐头厂鱼来源紧缺,也就将就了。
张相德忙完了活计就拉着鱼去镇上的罐头厂,回来的时候拉一些豆渣,赚些差价,也算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不过总有眼红的人,跟风是常有的事情。
开始有别的人买豆渣,这个生意算是有了竞争。张相德也不在乎,拦不住也不上火,每天依旧如此。
这一年,中国发生了很多大事。对张家影响最大的就是年初的《关于1984年农村工作的通知》,在这里明确规定了土地承包应在15年以上——这意味着张家又要拿出一笔钱。从中央到地方,政策的下达总是需要时间的。鱼塘收入不错,村里也给了农民一年到两年的宽限期,这笔钱倒是没什么大问题。
九月如约而至,张素琴收拾了包裹,踏上了去市里的公汽。
张相德和薛桂枝本打算送她,但家里鱼塘正是忙的时候,张素刚和张素文也要开学,还有的忙,所以被她坚决的拒绝了。
市里相对来说要繁华许多,不少人开始骑自行车上下班。前几年这都是要凭票购买,现在开始放宽,不论是国家的生产力还是人们的购买力都有了提高。
车站距东平一高中还有一段距离,张素琴对线路还是了解的,半个小时达到了目的地。
高中门口算得上是人声鼎沸。
东平一高将学生的成绩写在红榜贴在门边的墙上,每科分数,总分什么的都一目了然。
张素琴挤不进去,只能在外围观望。幸好她眼神好使,看见了第一的叫赵红旗,第二的叫吕行开。
自己一个重生的都没考过人家,自己都替自己都脸红。
一高的分班是平均分配,因为高二的时候要分文理,所以现在并没有所谓的快慢班。
分班的榜单明显小不少,人流也比较稀疏。
今年一高招了300人,每班30人,正好十个班。
张素琴来的还算早,班里也就十几个人。有一些人只背着书包,另一些则带着铺盖,看样子是住校的。
本来张素琴也打算住校,但姥姥就是不让,大舅一家也劝她,住在家里比学校方便。薛桂枝考虑到自家大哥大嫂是一高的老师,有些事情肯定比自己明白,也就同意了。
所以张素琴这次只拿了一些衣服,算是比较轻便的。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同学们陆陆续续地到齐了。
这些孩子们中,有彼此认识的,也有陌生的。张素琴坐在座位上观察着大家的表情,觉得跟丰源中学初三返校时有些相像。
哪个中学毕业的,中考考了多少分,准备住校还是走读……
这种莫名的熟悉感让张素琴放松了许多。
开学,不论是中学还是高中,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