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臣不敢!”祈勇忙低下头去:“只是,习尚书父子三人已经在宫外跪了两天了,想求皇上原谅皇后一次,这……皇上打算如何处置?”
高均墨沉默不语。
在这满朝臣子的家中,适婚女子不少,才德贤淑的女子也不少,可是父皇却偏要将习玉屏选入宫中,册封为太子妃,必是因为顾忌习家在朝中的威信,想用这桩婚事巩固皇室与习家的关系,好安抚习家,安心为朝廷效力。
祈勇轻声说道:“习大人身为兵部尚书,统管着我大齐的全部军事,习大人手下几名战将也非常得力,所以,皇上对待皇后若是太苛刻了,会不会伤及习大人的心?万一,习大人……”
高均墨皱眉道:“先帝怕他,朕却不怕!这江山是我高家的江山,他习家统领再多的兵力,那也是我大齐的兵力,我高家的兵力,而不是他习家的!难不成他要用朕的兵力来要挟朕不成?”
“那习大人父子三人已在宫外跪了两天,皇上准备如何处理此事?”祈勇问。
高均墨紧皱着双眉,身为国丈的兵国尚书习荣习大人,率领两个儿子跪求他宽宥习玉屏、收回废黜习玉屏的决定,这是他威胁他这个新登基的皇帝吗?
废黜皇后的决定才刚刚执行没几天,岂有收回之理!
若经臣子一威逼,他这个皇上就只能老老实实收回主意,那以后他这个皇上的面子往哪儿放?以后他若再做了什么对臣子不利的决定,人人岂不是尽皆效仿习荣,向他逼宫,要求他就范?
“此事绝不能开这个头!”高均墨冷冷地说。
身为的皇帝,他岂能事事听从于臣子?若这后宫之事都要由臣子来裁管,他这个皇帝还有什么尊严可言!
“万一,习大人怨恨皇上,转而与宇文隽结盟,里应外合对付我大齐,那该如何是好?”一旁的祈亮问。
祈亮说话向来直来直去,不如祈勇含蓄、谨慎,一句话就把祈勇想要表达的意思挑明了。
祈勇瞪了弟弟一眼,生怕弟弟说得过于直接引皇上不高兴。但高均墨却不以为逆,点头道:“这样的结局不能不提防。”
祈亮心急,见不得哥哥说话再三斟酌,直接问:“那要如何提防?”
祈勇生怕皇上怪罪,赶紧请罪:“臣等二人多嘴,请皇上降罪。”
高均墨摆了摆手,并没有怪罪祈勇和祈亮,但却什么也没有说。
长清宫外,习荣父子三人已经跪得双腿发麻。
长子习玉忠道:“爹,皇上明知我们跪在这里求他收回惩罚妹妹的决定,可是他却不肯接见我们,这明摆着是表示皇上不肯放过妹妹啊!”
“是啊,爹,既然如此,咱们还跪在这里做什么?”次子习玉刚忿忿地道,“皇上才登基不久,为了权立自己的威信,竟然拿玉屏开刀,分明是不把我习家放在眼里!满朝文武大臣都上疏皇上,求他收回成命,恢复姐姐的皇后身份,他一概不答应,我们父子三人这样求他他也丝毫不给面子,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习玉忠也道:“眼下周军前来犯境,朝廷正是用人之际,他这样对待我习家,难道是想把大齐的江山拱手送给宇文家吗?”
习荣紧皱双眉,沉声道:“皇上他一定会恢复玉屏的皇后之位的!”
习玉刚闷闷地道:“爹,你就不要再怀持这种侥幸之心了!再跪也无用,咱们还是回去吧!”
习荣道:“皇上的心又不是铁打的,我就不信,我们一直跪下去,皇上会一直闭门不见!”
习玉刚恼道:“若他始终闭门不见,又该如何?”
习玉忠轻声劝道:“咱们还是回去吧,爹!今日皇上不肯见我们,日后他定会为此后悔的!”
这时,长清殿的殿前内监杨寺悄悄跑了过来,对习荣低声说道:“习大人,您父子三人在这跪了两天了,依老奴之见,习大人还是先回去吧,再跪下去只怕不好收场啊!”
习玉刚愤愤地道:“难道皇上就肯看在我父子三人的面上原谅我妹妹吗?那我们跪这两天两夜就白跪了吗?”
杨寺说道:“依老奴看来,皇上才刚刚登基,就出了这样的事,皇后娘娘虽情有可愿,但这件事情若不从严处置,只怕皇上今后将无法立威啊!”
“要立威也不该拿皇后开刀啊!”习玉刚说。
“哎!”习荣不悦地斥责儿子道:“玉屏有错在先,这也怪不得皇上!怪只怪玉屏遇事太过冲动,不计后果!”
习玉忠拨了拨弟弟,习玉刚不服气地低下头去。
习荣又转头对杨寺拱手说道:“正因如此,我才率领两个儿子在宫门前跪求皇上的谅解,还请杨公公在皇上面前为我们美言几句啊!”
杨寺忙道:“习大人放心,这件事情,皇上肯定会顾及习大人的颜面,不会太为难皇后娘娘的。皇后娘娘并没有被打入冷宫,不过是被禁足在玉坤宫而已,相信这件事情过去之后,皇上会取消对皇后娘娘的责罚,所以,老奴认为,眼下习大人还是给皇上留些余地的好,您说对吗,习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