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小胡子说话声音不高,态度却很是傲慢。
“雅南,快点进来吧。”
还好,今天郑导人在。
小胡子这才老大不愿意地让开了一条路。
这间套房被皮埃尔布置成了简易的摄影棚,看着一架架熟悉的机器,雅南真的很想上手摸一摸,皮埃尔看到雅南痴迷的眼神,笑着问,“之前有见过?”
“嗯。”
雅南下意识地点头,后又补充了一句,“小时候,家里有很多类似的设备,我经常缠着父亲给我录影,拍了很多小短片儿,我记得其中一段,拿到幼儿园参赛,还获了奖。”
郑导倒了两杯水进来,笑着说,“原来从小就是小戏骨,难怪。”
皮埃尔让雅南试了两段戏,一段是女主人公在艺馆学艺时的,一段是同情人分离时的,过程中,雅南自认为已经将情绪以及肢体动作控制到了完美,然而,皮埃尔始终没有任何表情,倒是郑荣志,仿佛很看好她,时不时地微笑点头示意,给予了雅南不少信心。
几分钟后,皮埃尔说,“郑,我有话想单独跟戚说。”
郑荣志一愣,又看了雅南一眼,笑了笑,退出了房间,同时退出的,还有摄影的工作人员们。
雅南并不害怕,皮埃尔习惯在安静的环境里说戏,她知道。
“知道我要跟你说些什么吗?”皮埃尔微笑着说。
雅南想了想,大胆而肯定地说,“是关于我的角色问题?”
“你猜得没错。”皮埃尔放下手里的剧本,双手合拢,随意地搭在腿上,道,“我能不能听一下你对早樱这个人物的理解?”
雅南吁了一口气,不徐不疾地说到,“在我眼里的早樱是一个极具悲剧色彩,同时,又总是能给予人希望和能量的传奇人物。”
“希望?”皮埃尔浅笑。
“对,早樱早年生活在战火纷飞的中国,她的家庭虽然贫穷,还要同时抚养七个孩子,但她的父母家人却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任何一个孩子,包括她。即便后来她打扮成男孩儿做工养家,那也是怀揣着对生活的美好期盼,那时的她,眼睛里应该是能看到希望的光芒的。”
“这倒是有些新鲜,你继续…”皮埃尔比了个请的手势。
“后期早樱被俘虏到日本,被迫进入艺馆学习各种诗书礼仪,之后成为舞子,再到名噪一时的艺伎,她的命运从来不由自己掌控,可她以读书为乐,与人和善,大胆追求爱情和自由,又何尝不是一种逆境中积极乐观的心态?这阶段,应该着力表现出她少女的活泼,与羞涩,憧憬与幻想。”
“这部分我们的观点是一样的,那么中年以后呢?”
皮埃尔的提问让雅南有点意外,郑导跟她说过,早樱的中晚年,将会由资历深厚的老戏骨担任,而不是她们这样年轻稚嫩的小花旦。
当然,目前她连小花旦都算不上。
“中年的早樱经过了情人的背叛,艺馆的落魄,内心伤痕累累的同时,也变得更加成熟顽强,她所坚持的理想,也不再只是单纯地回到自己的国家,而是为了所有被俘虏的中国人讨要一份说法,我认为,这个阶段的早樱应该树立的是坚韧不拔,历经风霜而不倒的伟人形象。刻意突出她晚年生活的凄凉悲苦,只会让这个饱满的人物,变得单薄,肤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