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了,竟径直走到她身边,拿出自己洁净的帕子,轻轻的给她擦拭泪花。
孟妈妈便笑言:“您现在真跟养了一个小女儿一样!”
沈夫人给俞宝儿擦眼泪的手一下子顿住了,俞宝儿心里顿时忐忑了,她娘是最重阶级而又阴晴不定的人,她这么久以来所做的努力不会因为这一句越矩而功亏一篑吧?
哪想到,沈夫人的手紧接着又擦她另一只眼角去了,还笑着接话道:“可不是吗?”她如母亲般摸摸俞宝儿的头,满意道:“不过,好在她还算听话。”
沈夫人的这两句话实际上已经把俞宝儿的身份从陪她解闷的小丫头升到了无公开名分的义女了。
俞宝儿的眼泪真的落下来了,沈夫人惊道:“你哭什么?”
她还是哭,沈夫人不会哄人,她所知唯一的法子就是送人好东西,她让孟妈妈取来一个雕花小盒子给俞宝儿,俞宝儿打开,是一串仍余檀香的佛珠。
沈夫人叹了一口气,给俞宝儿亲手戴上后,把她的手放在掌心才道:“这是娇娇十岁生辰时,我为她求来、祈愿她一生平安的珠子,可惜她不喜欢,这串珠子便一直留在我手上了。我现在便将它送给你了,也愿你今生平安顺遂、逢凶化吉。”
俞宝儿笑着点头,道:“我会的。”沈夫人欣慰笑笑。
沈夫人院里的人自此也把她当半个小姐看待了,见到她都客客气气的喊一声‘宝儿小姐’。沈夫人听见了,也没说什么,大家便知这是默许了,从此俞宝儿在院里更名正言顺了。
她来得早时,大丫鬟黛云还在帮沈夫人梳发,俞宝儿便接过手来,亲自帮沈夫人梳发髻,之后伺候洗脸、布置早膳的事,她也一并干了。在沈夫人生活的其他琐事上,俞宝儿也是无一不用心。沈夫人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明白的,因俞宝儿丫鬟身份起的一点儿不适也随之褪尽。
俞宝儿在沈夫人这儿刷了这么多的存在感,在沈娇院子里却几乎都看不到她的人,沈娇自然起疑了,她问揽馨:“那个小丫头呢?”
揽馨道:“思棋在自己屋子里好好呆着在,每日……”
沈娇怒道:“你提那个无关紧要的小丫头做什么?我问的是那个宝儿,你顾左右言其他,不会是你压根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吧?”
揽馨额头上的汗都出来了,颤道:“小姐说暂时不要管她,所以奴婢便没在意了。”
沈娇压下怒气道:“我说暂时不对付她,你便连个监视的人都懒得派了,直接不管不顾了?”
她又训道:“我养你有何用?采苓莽撞,但她好歹知道主动为我出谋划策,你原本令我另眼相看的这份稳重可不要变成了木讷了。”
她最后阴测测的轻声道:“你是知道的,我从来不留没用的东西在身边。”
揽馨吓得浑身发抖,忙跪下道:“小姐饶了奴婢这次,奴婢马上去问莲芝。”
沈娇挥手准了,揽馨便赶紧去打听俞宝儿的去向了。揽馨走后,沈娇扶着额却在想,她怎以前没发现她原本一勇一谋、刚好互补的两个丫鬟其实都这样笨呢?看来真是以前的日子太舒坦了,把本就不是太聪明的她们养的更愚了,现在遇到稍微麻烦一点的对手,她们以前的那点小聪明就不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