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哪句戳到了冯秋萍,她忽然变了脸色,情绪也激动起来,恶狠狠的瞪着王二妮,仿佛在看生死仇人。
王二妮吓得又往后退了几大步,脸色惨白如纸,嘴里还喊着,「你,你别过来啊……」
冯秋萍倒是想过去,但她挣扎着从床上下来后,只往前迈了两步,便被铁链给拦住了,她疯狂的想要挣脱,歇斯底里的模样,像一只被激怒的困兽,眼睛充血,「啊啊啊……」的嘶吼,很快,又转身往墙上撞去,哐哐的声响,可见有多用力。
王二妮吓得连滚带爬的往宋红果身后躲,死死抓住她胳膊,声音颤抖的问,「她这是又疯了?还是做戏啊,咱们不能再留在这里了,再待下去,我就要疯了……」
宋红果无语的道,「既然害怕,刚才还去刺激她做什么?」
王二妮下意识的道,「我那不是实在没忍住嘛,我都打定主意装死了,谁知道她……」
说到这里,她不由顿住,一脸的惊骇,难以置信的喃喃道,「她刚才不会是故意刺激我,让我动手去她吧?可这是为啥啊?难道她想求死?」
她越想越怕,差点她也要变成杀人犯了,冯秋萍可真是个祸害啊,临死了还不肯做个人。
宋红果听的心里一动,见冯秋萍还在撞墙,她扯开王二妮,急步拉开门,冲外面的人道,「冯秋萍情绪不稳,有自残倾向,你们的专业医生呢?」
对方一个冲进去制止冯秋萍的自残行为,另一个去叫医生。
很快,就有几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跑过来,控制住冯秋萍后,利索的处理伤口,注射镇静的药物,一套流程做的十分熟练,可见之前,重复了很多次。
自始至终,宋红果都没去帮忙。
王二妮低声问,「你咋不管?」
宋红果淡淡的道,「这不是咱们该管的,也管不了。」
是试探也好,是陷阱也好,她只要不配合,谁也拿她没办法。
以为苦肉计,就能让她心软了?
十几分钟后,几名医生离开,那俩守门的也跟着出去了,屋里再次陷入沉寂。
而冯秋萍这次安分了,头上裹着一圈圈的纱布,手腕和脚腕上也缠了几圈,她不再挣扎,也不吭声,整个人显得木呆呆的,像没了灵魂的木偶。
宋红果定定的看着她。
王二妮受不了这种气氛,跟她低语,「都闹到这份上了,咋还不让咱们走啊?你看冯秋萍这种精神状况,是能正常交流的吗?那些人,到底是要干啥?难道非得逼得咱们也疯了……」
宋红果道,「我们又没做什么亏心事,怎么会疯?她疯,是因为承受不了心灵上的煎熬,我堂堂正正做人,根正苗红,不愧对任何人。」
王二妮,「……」
她无言以对,就见宋红果要上前,赶紧拽住她胳膊,焦虑的问,「你干啥啊?」
宋红果拉开她的手,面无表情的道,「事情总要解决,把话说清楚,咱们就能离开这里了。」
「真的?」
「嗯……」
宋红果走过去,离着床一步之遥,居高临下的看着冯秋萍,「你说想见我们,我们如你所愿,已经来了,你有什么话,赶紧说,有想问的,抓紧问,如果要是交代临终遗言,我们也能代你转达,要是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事儿,我们尽力而为,不是为你,是为了完成组织的任务。」
闻言,冯秋萍僵硬的扬起脖子,露出那张没什么血色的脸,哑声道,「我没什么可说可问的,也不需要跟冯家留什么遗言,他们不配……」
缓了口气,她充满恶意的声音再次响起,「若是我,想跟你们要样东西呢?你们给吗?不给,我就不配合他们审问,我会带着所有的秘密离开,让他们抓心挠肺,白折腾这么久却什么都得不到……」
王二妮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变了,「你别得寸进尺,你都要死了,还要啥东西?」
冯秋萍看向她,一字一字道,「你怕了?」
能不怕吗?她再蠢都能猜到冯秋萍会跟她要啥,肯定是灵泉水啊,那不是逼着她暴露自己的秘密吗?一旦被那些部门的同志知道,她还有活路?
王二妮抵死不认,「我是怕你狮子大开口,你若是想要我的命,难道也得给不成?你少拿配合组织问话来要挟我,我即便有义务支持组织工作,但也没伟大到牺牲自己的地步,你爱咋滴就咋滴吧。」
大不了就装傻,反正死活都不能答应。
冯秋萍讥笑了声,「色厉内荏
,你就这本事了。」
「你……」王二妮恨不得撸起袖子再去扇她几巴掌,看到她额头缠的纱布,就迈不开脚了。
冯秋萍转而问宋红果,「你呢?也不敢应下吧?怕我跟你要的东西,你给不起,会让你所有的努力一败涂地,会落得跟我一样的下场……」
宋红果勾唇笑了笑,「我为什么要怕?我坦坦荡荡,没有什么不可对人言,你要什么,只管说出来,当然,要我的命肯定不给,丈夫和孩子也不行,国家和单位的利益更不可以,其他的身外之物,你大可说。」
见她并不受威胁,冯秋萍愣住了,她难道有什么底气?不然为什么敢让她开口?就不怕她要后世的那些商品,暴露她的金手指?
王二妮心惊胆颤的看着她,想提醒几句,却又不敢张嘴,憋得脸都红了。
半响后,冯秋萍冷笑一声,「不愧是你,跟我唱空城计是吧?可惜我却不是司马懿,想死?我成全你,我要的是……」
她忽然抬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脸上的表情先是震惊,再是骇然,然后不敢置信的渐渐绝望,闭上眼,艰涩又不甘的从嗓子里挤出后面半句,「……你亲手做的饭菜,就当是为我送行了。」
王二妮吃惊的捂住了嘴。
宋红果眼神闪了闪,「好,相识一场,虽有些矛盾,但人死债消,我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