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前进方向,一个姑娘背着背篓、戴着帽,两脚轻快地走下大道,拐向旁边岔开的小路口。
林若兰倏然感觉心口被撞了一下。
“是这姑娘?”
陈埭从后视镜看到林若兰的反应问。
“八九不离十。”
此刻她才懂自己儿子说的“眼缘”是个什么东西。
女孩娇小、瘦弱,但长得多么漂亮乖巧、性格一看就很活泼。
虽说每个人都是不同的,但这个小女孩身上自带不寻常的从容洒脱,林若兰一愣,她曾经还以为从那些信件上、文字间读出来淡淡的感觉,是她的错觉。
原来不是。
车开过岔路口,人渐渐消失在车后。
陈埭也是人情世故中历练出来的好手,看人眼神也是有的,此刻也同林若兰一样心底犯嘀咕。
这大山卡里头、还真让李岱凌给找到宝贝疙瘩了?
……
水理在田地里头撅屁股挖红薯,田边渐渐传来吵闹的说话声,她起先没注意,挖完红薯,蹲在地上专心刨土。
人小小的一个,干活都认真得可爱。
后来声音离得近了,她才抽神看了一眼,只见大队上几个干部围着一四十多岁的女人,穿着干净简单的灰色西装西裤,踩着布鞋,倒是符合水理印象中体制内女强人的形象。
只是女人却没有这个年代人身上的“土气”,大概是气质好的缘故。
她右后还站着一个穿军装的男人,以她为上,想来,她的身份应该相当不一般。
水理擦了擦汗,又继续做自己的事。
过会儿声音没了,她也没注意,又装满了半箩筐红薯背上背篓起身,不经意抬眼间看到、女强人居然还在,和军装大叔一起站在路边的树荫下,大队上的干部已经走了。
水理和她对上视线,她以为是不经意,愣了一下,对女人礼貌地点点头,然后离开了。
水理觉得人眼善来着,但确定自己没见过,就没放在心上。
背了一趟红薯再回去,他们还站在树荫下。
水理又和人对上视线,她还是礼貌点头。
过了一会儿,她手上干着活呢,一锄头一锄头撬到土地里,突然品味出一丝不对劲儿来。
她小心抬眼,周围议论声也随着树下两人越站久越大,她渐渐有种感觉,他们、该不会是找她吧。
水理和女人重新对视,她眼神从一开始的小心到后来的坚定、疑惑,就这么看了一会儿,真相了,这个漂亮阿姨真是来找她的。
水理抬手、手指指向自己,歪头。
林若兰隔了二十米,扬起嘴角,对她点头。
水理自然是百思不得其解,丢下锄头屁颠屁颠地跑过去。
“阿姨,您叫我?”
她一张白净的小脸藏在帽沿下、出了汗,粉彤彤的。
林若兰笑。
“水理?”
水理点点头,倒是不奇怪她知道自己的名字。
林若兰回头和陈埭笑,转过头从手提布包里拿出一张手帕,抬手往水理额头去。
“叫什么阿姨。”
水理被她的亲近搞得愣神。
突然的“袭击”躲了来不及躲,帕子擦上她的额角,她悄悄地吸了吸鼻子,发神想她有点喜欢女人身上的香味。
“该叫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