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丹：“直觉，直觉告诉我，他是在躲我。”
吴月：“你肯定是想多了。你俩又不熟，人家为什么要躲你，难不成你是只母老虎，会吃人？”
“姐！”
林丹脸颊涨红：“我怎么就成了母老虎？我很温柔的！”
“你温柔吗？对不起，我没看出来。”
吴月眼神怪异地瞅着自己这个表妹。
“姐，你这是什么眼神？”林丹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她讷讷说：“我……我虽说不是特别温柔，但也不虎……”
不会
“丹丹……”
吴月没接林丹的话，她静静地看了这个表妹好一会，说：“你如果真对阳阳上了心，那么作为过来人，也作为你的表姐，我送你一句话吧！”
林丹怔住：“……”怎这么严肃？
“一切顺其自然，千万别有事没事就出现在阳阳面前，尤其是像个花痴似的围着人家小伙子转。”
吴月这番话完全发自肺腑。
想都没想，林丹就说：“我才不会呢！”
“真是这样吗？”不等林丹做回应，吴月就蹙眉又说：“那你为什么要在文工团动辄找阳阳，还说人家在躲着你？”
闻言，林丹双颊禁不住泛红，且整个人很是不自在：“我……”半晌，不见有后话。
“丹丹，女孩子得自尊自爱，否则，就是轻贱自个，甚至会引来男孩子的反感。再就是，我相信姜黎不会骗我，既然她说她大侄子十年内不谈感情，想着哪天能参加高考，可见人家小伙子给自己定了个十年规划。
倘若十年后都没等来高考的好消息，或许他会放弃心中这份执念。
总之，你要心里有底儿。
真喜欢，那你就顺其自然，要是觉得十年时间太长，便趁着还没有深陷进去，及时收起你那份心思，这样对你没有任何坏处。”
十年，真等到十年后再结婚，她这表妹岂不是已经三十岁？
家里能由着小丫头一直拖着不嫁人？
再说了，十年后，万一姜一阳的新娘到时候是他人呢？
因此，即便林丹可以顶住家里的压力，十年内不考虑自个的婚姻大事，也未必能得偿所愿。
除非……她和姜一阳心有彼此，那么旁的什么都好说。
可真要是这样，又何须等到十年后再谈婚论嫁？
林丹唇角微抿，须臾后，她说：“姐，我不会轻贱自个，我听你的，不会再刻意去找姜一阳。”
被林丹的声音拉回思绪，吴月笑了笑，捏了下对方的鼻尖：“好。”同在文工团工作，抬头不见低头见，两人碰面的机会肯定不会少，若是真有缘分，自然会有彼此看对眼的一天。
而有了吴月今日和林丹的一番对话，姜一阳再去单位上班，明显有察觉一件事儿，即林丹不再像之前那般，不知是有还是无意，常出现在他眼前。
对于这个发现，姜一阳是真得暗松口气。
“奶、小姑，这马上就要过年了，我们团里打算编排一个话剧，今个团长通知我，说我有被选中参演其中一个角色。”
下班回来，姜一阳宣布了这么个好消息。
“是吗？看来你们林团长很器重你嘛！”姜黎狐狸眼中笑意盈盈，和亲娘边把饭菜往桌上端，边随口回了大侄子一句。
蔡秀芬：“既然人家领导器重你，你可要好好表现！”
“嗯，我会的。奶、小姑，我其实想和你们说的是，团里为了能在除夕前把话剧排出来，最近需要加班进行排练……”
没等姜一阳把话说完，姜黎柔和的嗓音便响起：“你是要搬去宿舍住吗？”
姜一阳点头：“是为了排练方便。”
去吧
“你们文工团的宿舍是怎么安排的？”
“两人一间屋。”
“倒还不错。有空置床位？”
“有。”
“那明早去上班，你直接把铺盖卷带上。对了，你这不在家住了，一天三顿饭只能去食堂解决，可别忘了把饭盒和洗漱用品一并带过去。”
蔡秀芬这时问：“年后搬回来住吗？”
姜一阳摇头：“不了。”为免小姑和奶多想，姜一阳补充：“住单位上下班方便。”单位既然提供住处，他自然没理由继续给小姑添麻烦。
年味越来越浓，如去年年跟前一样，姜黎带着仨崽崽随齐女士祖孙去了烈士陵园。
不过，这次，有亲娘在，自然是同行。
巧的是，姜黎带着仨崽崽祭拜完公公的时候，正好看到于老太太和肖老爷子走了过来。
两人和姜黎还有蔡秀芬打了个招呼，就蹲在隔壁墓碑前摆放祭品。
墓碑被于老太太擦拭得很干净，而墓碑周围的杂草，也被肖老爷子一根根清除完。
“娘，咱们带孩子去那边等着于奶奶他们吧！”
不想打扰于老太太二人祭拜亲人，姜黎招呼老娘，领着仨崽崽朝她手指的位置走去。
蔡秀芬低声问宝贝闺女：“老太太祭拜的那人和老太太是啥关系？”
姜黎：“姐弟。于奶奶有一弟一妹，早年弟弟牺牲在战场上，妹妹也在十多岁的时候意外去世，现如今，于奶奶娘已经没有其他亲人。”
“早年兵荒马乱，到处都在死人，不知有多少户人家都是家破人亡，有的甚至一家子都没了。”
说着，蔡秀芬不自主庆幸他们老家那块地形复杂，使得敌人无法攻进去，不然，今日还能不能有她这个人，有他们一大家子，只怕得两说。
十多分钟后。
“不用不用，去年除夕多有打扰，今年我就和老肖头在自个家过，你呀，就甭管我们了！”
从烈士陵园出来，姜黎邀请于老太太和肖老爷子今年照旧来家里过除夕，却被于老太太直接摆手拒绝。
蔡秀芬帮宝贝闺女做说客：“婶子，要不你和叔就听黎宝的，这样咱们坐在一块过除夕，人多也热闹。”
“真不用。”于老太太果断拒绝，她说：“家里年货什么的都有，我们就不去给你们添麻烦了。”
见实在劝不动于老太太，姜黎末了只能遵从老人家的个人意愿。
……
大院。
“娘，明个就是除夕，洛晏清前两天打电话说他回不来，我就想着今个去看看它，顺便给他送几件衣服，再送点吃的，你看……”
中午十点多钟，姜黎亲手做了好几样糕点，及牛肉干等其他吃的，他每样包装严实，将一个大旅行包塞得满满的。
望着她放在茶几上的两个大旅行包，蔡秀芬能说什么？这都做足了准备，且闺女是去研究所探望女婿，她能阻拦？
“去吧！要是想在那留一晚，记得给家里来个电话。”她来北城这么长日子，都没见女婿回家一次，这样的日子，真不知道她闺女是咋过了一年！
你就说有没有吧？
蔡秀芬心疼女儿，觉得她的黎宝结了婚，这有丈夫和没丈夫没啥大得区别。
是，手里不缺钱，三个娃儿也懂事听话，但丈夫不在身边，若是哪天有个头疼脑热……不能往下深想了，蔡秀芬怕她越想越心疼，从而对素未蒙面的女婿心生不满。
“啊？在那留一晚？”
姜黎可没想过要在研究所留宿一事，这不，她听了老娘的话，一双狐狸眼睁得大大的，可见此时有多讶异。
“啊啥啊？就这么定了，你今晚不用回来！”
傻闺女，常年见不到女婿几面，就不担心两人关系变得生分？
况且感情是需要培养的，别说她一个农村老太太咋知道这个，试想想，一整年见不着几面的两个人，他们能熟悉到哪去？
不熟悉，又哪来的感情？
没感情，两人的日子咋往下过？
难道要她闺女真只是来做“保姆”？
如果是这样的话，蔡秀芬可不愿意。
而她之所以从一开始坚决反对闺女远嫁，再到同意，虽有被家里老头子那套说辞打动，但更主要的一个原因是，她想老天爷不会残忍到真不给她家黎宝一儿半女。
换句话说，即她希望宝贝闺女能有一个属于自个的娃娃。
不管是男是女，只要是闺女生的，就好。
唯有这样，她才能放下心，才能在百年后闭上眼。
当然，蔡秀芬有如此想法，不是觉得三个便宜外孙靠不住，是出于人的潜意识考虑，觉得有血脉牵绊，母子（女）关系会更牢靠些。
可要是闺女和女婿常年不睡在一块，这娃儿从哪来？
于是，蔡秀芬打定主意，要姜黎在研究所留一晚。
“为什么呀？”
姜黎自然不知老娘心中的想法，不知就眨眼工夫，她家老娘想七想八想了一箩筐。
“自个想去！”
不应该呀！这都结婚一年多，她闺女难不成还没开窍？蔡秀芬想到这，不由仔细打量起宝贝闺女。
姜黎被老娘不错眼地看着，慢慢觉得不自在起来。
“娘，你在看什么？是我身上有哪里不对劲吗？”听到宝贝闺女这话，蔡秀芬神色变了变，一个没忍住，禁不住问：“你这结婚都一年多了，与女婿可有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