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怡向爸爸告状。
薛莹不干了,是她想欺负一个小屁孩吗?明明是文悦嘴贱在前,她气不过才想给她点厉害瞧瞧,如是想着,薛莹迎上文思远看过来的目光,说:
“是你家文悦对我妹妹说,要我爸爸把苏阿姨娶回家给我和妹妹还有我哥哥做后妈,还说我妹妹要是不给我爸爸说的话,就是坏种!我很生气,就把她丢到了地上!”
文思远先是怔了下,旋即脸色变得不怎么好看。
苏曼在院门口数步开外站着,脸色几乎呈猪肝色,尤其是看到姜黎和洛晏清二人站在一起低声说着什么,只恨不得立马到文悦跟前,给这个继女两嘴巴子。
“回家。”
文思远压制着火气,看着文悦三姐妹说。
“你是不是想打我?”
文悦没动,她抬眼看向文思远:“那话是我说的,但谁让薛茵装好人,说你娶回家的女人好,说我不该不喊那个女人叫阿姨,应该叫妈妈!”
指向苏曼,文悦望着爸爸的眼睛里充满了委屈:“从放寒假到你前晚上回家期间,她就不给我和文怡,还有小鱼儿做饭,说她行动不方便,要我自个去厨房做饭,要不然,我们三个都得饿肚子。”
眼泪流了出来,文悦哭喊着说:“我的手被锅盖烫到,她不管,小鱼儿吃了我做的饭肚肚痛,她也不管,她只给她自个做饭……”
听到文悦嘴里的话,苏曼整个人僵在原地,等她回过神,发现周围陆续聚来不少看热闹的,一时间,苏曼气急败坏:“文悦你别在外面胡说八道!”
“我偏要说!”
文悦不顾爸爸文思远已然黑脸,宠着苏曼说:“你是个坏女人,我这么小你就让我做饭,你自个吃好吃的,我和两个妹妹只能每天喝我自己煮的稀饭和炒白菜吃,坏女人,你这辈子都别想我喊你妈妈!”
“小苏啊,你咋能那样做呢?”
陆萍看热闹不嫌事大,她站在自家院门口,自以为站在道德制高点,对苏曼开始指责起来:“文悦那孩子才多大啊,你怎么就能让她自个做饭?而且是给她和两个妹妹做饭,你自己倒好,只做你一人的饭,吃好的喝好的,你这样对得起文老师吗?”
“你知道个屁啊,就站在那管起我家的事!陆萍,你给我听好了,少在我面前装大瓣蒜,要不然,我回头去你代课的学校,把你的名声给你搞臭!”
倒霉催的,她出来做什么?现在好了,又是被文悦那死丫头坑,又是被陆萍那个臭三八坑,有今个这事在,她的名声……她的名声只怕要毁大半!
“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想搞臭我,尽管去我代课的学校,我还就不信那个邪!再说说你吧,这世上虽然有句话叫后妈多恶毒,但从你身上我是真正见识到了,大冬天……”
没等陆萍把话说完,就被文思远呵斥住:“陆老师你不知道情况,能不能别掺和到我家的事里面来?”
语罢,看都没看陆萍的脸色,文思远把文悦夹在臂弯里,
不干咱家的事,不必理会
另一只手抱起小女儿文瑜,喊文怡跟上,提步就往自家院里走。
“出什么事了?”
听到院子外面的动静,方菊从家里出来,走至姜黎身边,见看热闹的陆续散开,不由有些失望,问姜黎发生了何事。
闻言,姜黎面露尴尬,这要她怎么说?静默须臾,姜黎讪笑了下,低语:“嫂子还是回家问你家莹莹和茵茵吧。”
语罢,姜黎招呼洛晏清带着自家仨崽崽回了家。
约莫两三分钟后,洛家左右隔壁院里相继传来孩子的哭声。
房子不隔音,哪怕姜黎一家五口坐在客厅,也把那哭声听得清清楚楚。
“你们谁知道她们为什么要吵架?”
姜黎问自己仨崽崽。
奶团子明涵举小手手:“我知道!”
小明薇同样举小手手:“妈妈,薇薇也知道哒!”
哥哥明睿点点小脑袋,继而直接说:“文瑜说喜欢她妈妈,说她大姐姐做的饭不好吃,然后文悦就说文悦是白眼狼……”这是小明睿自打姜黎来到这个家,第一次叙说一整件事。
在小明睿音落后,姜黎对着洛晏清感叹:“没想到方嫂子家的莹莹还是个火爆脾气。”说实话,姜黎是真没看出来。
洛晏清:“不干咱家的事,不必理会。”
姜黎轻点头,坐在沙发上陪仨崽崽玩了会翻花绳,而后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起身对洛晏清说:“把东西提上咱们过去吧。”
“好。”
洛晏清应声。
礼品有茶叶、烟、酒,及铁盒装得饼干。
而临近年跟前,姜黎通过墩墩用积分在商城购买了不少这个年代售卖的烟酒茶叶和糖果,毫无疑问,大部分寄往老家。
“走吧。”
洛晏清拎着礼品站在客厅中央。
姜黎没二话,帮三小只把回到家摘掉的护耳帽和围脖、手套重新戴好,而后,素手一挥:“出发!”
龙凤胎被哥哥明涵牵着,三小只走在前,姜黎和洛晏清跟在后面,一家人出了院子。
姜黎:“我来锁院门。”
洛晏清和仨崽崽站在旁边等着,待姜黎把院门锁好,两大三小向目的地宋所长家继续进发。
文家。
“文悦才几岁,你就让她去做饭,说说吧,你到底是几个意思?”文思远教育完女儿文悦,双手叉腰,冷着脸在客厅里走了两圈,而后止步,凝向妻子苏曼,眼神异常复杂,他说:“能给你自个做饭,就不能给锅里多加两碗水,给文悦她们把饭做上?”
苏曼靠坐在沙发上,指指自己隆起的肚子,没什么情绪说:“我肚子都这么大了,你觉得我行动方便?”
文思远:“不方便你能给自个做饭?”
苏曼:“我想吃什么就做什么,随便凑合也能行。但你去问问文悦,就像是故意给我找事似的,不管我做什么饭,吃上两口就说难吃,
甚至当着我的面把筷子摔到桌子上,并鼓动文怡一起说我做的饭难吃,连带着不让文瑜吃我做的饭,你说我到底得有多犯贱,被她们都那样嫌弃了,依旧无怨无悔做饭给她们吃?”
她这可不是信口胡说,是文悦那死丫头确实这么对她的。
不得不说重话
“……”
文思远看眼文悦,心里烦躁得很,在他的记忆里,这个女儿明明很乖巧的,现如今怎么像是变了个人?
深呼吸,文思远把快要窜起的心火压下去,目光重新落到苏曼身上:“即便如此,你也不能那样对待孩子。毕竟你是成年人,文悦她们三个加起来也不过十二三岁,你有必要和孩子们这么斤斤计较?!
大冬天,你要一个六岁大的孩子给她自个和一个四岁多、一个三岁大的妹妹做饭,我是该说你心大,还是该说她们不是你肚子里出来的,所以你有意要整治她们?”
“我整治她们?我的名声都快要被她们在外面败尽了,我整治她们?”苏曼笑出了声:“我知道我是后妈,但我同样是人,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我伺候她们穿衣吃饭,却落了个坏女人的名头,你告诉我我这都图了什么?她不是说我做饭难吃吗,”
手指文悦,苏曼冷声说:“那我就让她自个做着吃,这有了对比,总该能堵住她的嘴吧?!况且这两天哪顿不是我做的?文思远,做人得讲良心,前面那次你回来,你直接让你女儿唤我苏阿姨,这次你要是继续指责都是我不对,我便……我便回我妈那去!”
文悦被文思远在罚站,听到苏曼所言,转头望向苏曼:“那你走啊!你走了,我妈妈就能回到我们家!”
“你给我把嘴闭上!”
对着女儿文悦斥责一句,文思远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面向苏曼说:“你想离婚,那便回你娘家,如若不想,就在家照顾好你自个和肚子里的孩子,以及文悦她们姐妹。”
当初媒人给他介绍的对象并非她现在的妻子苏曼,而是苏曼的姐姐苏青,但事情出现变故,一开始他或许没想到是什么原因,但现如今回过头去想,不难想明白。
苏曼抢在她姐姐前和他见面,主动向他表露好感……
再往后,文思远没去想,他只知,这第二段婚姻,不出他所料的话,多半是苏曼算计他,从而两人走在了一起。
而对方能算计,且算计成功,又怀着他的孩子,就不会想着和他离婚。
心中笃定,文思远才会说出刚才那番话。
接着,他走至女儿文悦身旁,一脸肃容说:“你就别想着你妈妈回来了,在我和你妈妈离婚没多久,你妈妈就有了新的家庭,而且人不在北城。”
“你骗人!”
文悦不相信。
“我骗你做什么?不信的话,回头你见到你姥姥姥爷,可以自个问问。”文思远本不想对女儿说重话,但他下午就得回所里,有的话必须得说清楚,免得这孩子继续拧巴下去,在家里讨不了好。
于是,他微叹口气,又说:“你苏阿姨是我现在的妻子,她会和我过一辈子,你要是想继续给你自个和文怡文瑜做饭,就尽管和你苏阿姨作对,尽管在文怡文瑜面前说你苏阿姨坏话,在外面尽管说你苏阿姨是坏女人。
你要知道,爸爸工作忙,一回到所里,什么时候再回家没个准确日期,你若是一直这么和你苏阿姨闹腾下午,我离得远不知道,后果只能你和文怡文瑜自个担着。”
同样都是二婚……
文悦默默流泪:妈妈有了新的家庭,是妈妈另外嫁人了吗?妈妈不会再回来……她不要悦悦了……
苏曼这会儿心里有气,却不得不憋着。
说回娘家,她也不过是吓唬吓唬文思远,但很显然,对方并没有被她吓住。
要是她真闹到了离婚的地步,那她一开始的算计岂不成了笑话?
况且苏青没准就盼着她离婚呢!
想到这,苏曼觉得她不能白忙活一场,和文思远的婚事是她从亲姐姐手上夺来的,那么无论如何,她都要把日子过下去。
起身回了卧室,苏曼躺到床上。
现在她有了自个的孩子,回头孩子落地,若是个儿子,不对,不管是儿子女儿,她都会精心抚养,至于文悦她们三个丫头片子,听话的话,她不介意按照最开始的心思那样,把她们培养成才,否则,她会做好面子工程,要她们有苦说不出。
薛家。
“长能耐了啊,为那么点破事,你就把人家文悦丢到地上摩擦,来,你告诉你妈我,该怎么说叨说叨你?”
点着闺女的胸口,方菊坐在沙发上,气不打一处来。
薛莹嘀咕:“谁让她说要爸爸娶了她后妈,我听了生气,就没忍住……就没忍住想揍她!”
“文悦说怎样就怎样啊?你当你爸和你妈我都是你这么大的小屁孩?!”方菊揉了揉额头:“我是真没想到你会这么虎,平日里明明柔柔弱弱的,难道是你妈我看岔了?”
薛峰,也就是薛家的男主人,禁不住笑出了声:“行了,小孩子间吵吵闹闹多大点事,过去了就好了,别在孩子面前叨叨个不停。”
方菊翻个白眼儿:“你就惯着你闺女吧!”
薛峰:“什么惯不惯的,本来就是小孩子间吵两句嘴,转过头,她们肯定又会玩到一起。”
“我说你该不会真瞧着文老师家那位不错,想把人娶回来给你儿子闺女做后妈吧?”方菊若有所思地看着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