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翎眉眼间绽开笑意:“法子是有,不过不见得能成功,就看赵暮云他还保留几分人性了。”
“哦?此话怎讲?”贺连胜疑惑地看着他。
贺翎也不卖关子,笑道:“当初在涿州可是将赵暮云的一众妻妾子女都抓起来了,就算女眷没什么价值,但剩下的几个孩子毕竟是他赵家的骨肉,多少可以拿来试一试。赵暮云现在手边就只有一个儿子,剩下的这些,也不知他心疼不心疼。”
这法子说起来有些不道义,但两军对垒,本就不是讲道义的时候,与赵暮云的阴损手段相比,他们这已经算是足够仁慈了。
“至于郑家兄弟,先把人要过来再说,按照他们的性子,绝技不会诈降,愿意弃暗投明的,我们就用,不愿意的话,就把他们杀了,我们也没什么损失。”
贺连胜听了笑意更深,显然对此还是有几分信心的,想了想,又面露焦急之色:“此事不能拖,应即刻去办,可别我们的筹码还没摆出来,人就被砍了。”
贺翎点点头:“爹放心,我这就安排下去。”
92、揣章度试探
将近年底,顺利攻下临城的贺家军主力终于回到西北,将王府上下严肃太久的气氛渲染得热烈喜庆,贺连胜面带笑容,终于将之前诸多不顺造成的阴郁情绪撇开,连带着府中的下人都敢嘻嘻哈哈笑闹起来。
此战虽是赵暮云主动挑起,贺家却因为早有准备而顺利攻克,这对于贺家来说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因为临城距离京城已经不远,攻下了临城,连带着把那里整个州郡都划归贺家治辖,下一步渡过临水再稍稍东进,就可直逼长安。
大军回来时已经快接近年底,几个外出打仗的儿子终于带着一众将领回到王府,贺连胜坐在大厅的正中,面露欣慰地乐呵呵笑着,听着贺翦向他禀报战事中的具体细节,时不时抚须点头,最后开口,对军中立了功的诸位将领论功行赏,很是褒奖了一番。
当天,靖西王府照惯例举办了庆功宴,贺连胜将目光转向安平王与他身边两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儿,笑道:“赵暮云手下能征善战的大将倒也不少,尤其是那郑家兄弟与魏庆,都是有胆有识之辈,若不是你们父女及时增援,此战我们想要将临城顺利拿下,恐怕不易啊!来,我敬秦兄一杯,聊表谢意!”
安平王笑得满面红光,连忙举起酒盅,乐道:“王爷此话说得可就见外了,我秦鸣山早就说过,今后与王爷同气连枝,既然上马杀敌是我们的看家本事,哪有不出力的道理?这杯酒应该我敬王爷!”
两人相视一笑,极其豪爽地将酒饮了。
贺连胜放下酒盅,摇头叹道:“你这两个丫头真是太难应付了,对我讲了一大堆道理,我一个大老粗说不过她们,只好让她们出战,好在是平安归来了,我总算可以对你有个交代。”
安平王哈哈大笑,神色间颇有些自豪:“都被我惯坏了,王爷见笑!等她们嫁了人,让婆家约束着,想上马杀敌都没机会,我也就这两年由着她们性子来,往后就可以撂挑子不管了。”
“爹!你说什么呢!”秦珠脸颊上微微升起红晕,没了平时娇蛮任性的泼辣样子,娇嗔地别扭起来。
秦玉倒是一如往常的沉稳,只是垂眸盯着面前的茶盏,看着茶水中缓缓沉浮的碧叶出神,唇角抿着淡淡的笑意醉掌玄图最新章节。
两位姑娘家在领兵打仗时颇有大将之风,时常让人忘了她们的身份,现在让长辈拿终身大事说笑,都微微有些羞赧,总算露出几分女儿姿态来。
一阵热闹过后,话题又很快转开,想起赵暮云这回吃了瘪,必定气得心肝肺都疼,他们就一个个都哈哈大笑起来,一场宴席酒酣耳热,很久没有如此尽兴。
贺翎与萧珞紧挨着坐在一起,时不时与他们说说笑笑,面上都是喜悦之色,可桌子底下,两人却将手握着,偶尔互相捏一捏,这细微的动作并非缠绵,而是在沉默中彼此传递心绪,这在两个心有灵犀的人之间早已形成默契。
贺翎眉梢眼角都带着一贯张扬的笑意,两只深邃的黑眸在酒意熏染下如同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水膜,将凌厉审视的目光遮掩得一干二净,只留下含着醉意的目光,看似漫不经心,却又极其认真地在席间众人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