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济泽掏出一份检查报告:“癌症晚期。”
在谢济泽的帮助下,谢谪笙一个月就从地狱中逃了出来, 再几番拉锯回到国内已经是冬日了。
下了一天的大雪到晚上也没有停下的意思, 天地白茫茫一片,谢谪笙发疯般冲向林鹿深的病房。
他一辈子都没有那么诚恳地祈求过神明, 哪怕一面, 哪怕只说一句话, 他付出什么都可以。
但错过了一步就可能是永别, 更何况整整五年。
林鹿深生命体征检测仪在谢谪笙推开房门的刹那变成了直线。
整个病房死寂般的安静, 抢救的医护人员低头默哀, 窗外的落雪簌簌作响。
医生告诉谢谪笙,林鹿深在闭眼前还温和的同他们讲话,
说自己想去看雪。
谢谪笙一步步走到病床前, 看到那苍白消瘦的面庞时, 身体所有的力量被瞬间抽干,直直的跪在了林鹿深面前。
他觉得自己应该哭的, 但却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对不起, 对不起……”谢谪笙轻声的道歉, 握住那青筋明显苍白干瘦的手:“我带你去看雪, 好不好?”
他的表情平静温柔,仿佛林鹿深只是睡着了,说完抱着人径直往外走去。
医护人员原本想拦住他却在看到门口的谢济泽摇头的时候停住了脚步。
谢谪笙将林鹿深抱到医院花园的双人秋千上,小心翼翼的除去浮雪,又把自己的衣服垫在了椅子上才把人放了上去,让他轻轻靠在自己肩头。
“你看,下雪了。”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也是在医院的雪夜,你还记得么?”
“当时你还分了我碗鸡汤。”
“后来你还让我给你抄暑期作业……”
“我……”谢谪笙明明笑着,眼泪却不自觉滑过脸颊:“我后悔了,鹿深哥哥,我后悔了。你醒醒好不好?”
最难熬的五年,电击、挨饿、挨打都没能让他流一滴眼泪,但此刻所有的一切都化成了虚无,从低声啜泣到后来的嚎啕大哭。
谢谪笙抱住林鹿深逐渐冰冷的身体,委屈得像是个大孩子。
“你们为什么都不要我了。”
“你们都不要我。”
“我恨你们。”
但恨却那样的苍白无力,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换不回来。
“我求你了,看我一眼好么?就一眼也好。”谢谪笙跪在雪地中将头埋在林鹿深的胸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