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很普通的村民的脸,五六十岁的中年人,长着一个酒糟鼻,脸上还带着淡淡的雀斑。
只是从头顶开始,像是被什么东西剖开了一个十字,整个脸皮要掉不掉的挂在头骨上,冲他们俩眨眨眼睛的架势,脸皮肉就要砸下来了,人头下面的身体却是完好的,与常人无异。
那怪物的本体是一团乌漆嘛黑的毛发,正向上冲破白花花的脑浆长出来,长得越来越高,像是把那脑仁当土壤养分一般。
她敢发誓,自己两辈子以来见过任何一具人或动物的尸体,腐烂的或完好的,都没这么恶心。
那种介于人和怪物之间的模样,唤起了她的本能反应。在狭小衣柜允许的范围内,她还是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一退,手背便贴上了一个滚烫的物什。
“呃嗯……”身后头顶传来一声闷哼,属于少年无法抑制的、出自本能的脆弱的呻吟。
这一声有点娇,仿佛含着浓浓的情欲,喊得司马阳汗毛倒立,她忍不住小声道,
“你叫毛啊,怪物都快发现咱们了。”
俞星洲不说话了。
眼前的怪物显然被他们高估了。它的那双人皮眼睛眨了眨,被皮肉和头骨挤在中央的眼珠子转了一转,竟然抬脚一瘸一拐地走了,它没有发现衣柜里的人,似乎也并不关心刚才还在和它对话的司马阳去了哪里。
怪物走的时候是从窗户下去的,司马阳听见它的毛发窸窸窣窣地响远了,才忍受不住推开柜门,呼吸一口新鲜空气。此时月光也更亮了一些,照亮了整个屋,司马阳害怕怪物折返,便把窗户关上,然后转身——从衣柜里刚出来的俞星洲就这样赤裸裸地和司马阳打了个照面。
俞星洲那张俊脸上的表情僵住了,然后耳朵上的绯红一直蔓延到了胸膛,再到全身。他大概也没想到衣柜外面的光线这么亮,足以让他整个身体都清晰无比地暴露在她的视野里,一览无余。司马阳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精致的锁骨,再到白皙的胸膛,又到耻骨下浓密的毛发,进而是他胯下那根挺立在草丛里,硬邦邦得如同旗杆一般的深红色的阴茎,顶端甚至还冒出了一点透明液体。
意识到这是什么之后,她没多说话,别过头去翻了个白眼,“啧。”
这才知道为什么他在柜子里叫了一声:因为她碰了一下,他勃起了。
勃起当然不代表什么,司马阳知道这个年纪的少年有多敏感。她只是单纯觉得俞星洲特别贱,对自己讨厌的人也能硬得起来,还是看过那么恶心的怪物之后。
俞星洲感受到她鄙夷的目光,往常尖牙利嘴的人此刻却什么也没说,理亏一般地迅速套上衣服。
司马阳也自己干自己的事,一边干一边腹诽,她是不知道,俞星洲长得白白净净、英气磊落,身体也白得发光、修长干净,怎么能长一个那么狰狞的性器,看上去就是淫邪之物,要长针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