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辰星看向祭坛正中的黑曜石,就见黑曜石上方突然绽出光华,将几天前梅霜雪白日飞升的画面再度展现。
“衔梅仙人历三世情劫,返回天界,三世过往皆作云烟,特此昭告三界。”
再度听到这段法旨,简辰星心底突然升起无端的愤恨与无尽的委屈。
一把极魅惑的声线响在简辰星耳畔:“简辰星,前世你为他死守宗门,今生一心想要改写前世的惨剧,可这一切对他而言不过是情劫!
凭什么仙人历劫,你们凡人就要跟着受苦?
想想你前世的恩师,想想你前世的同门师兄弟,他们死得有多惨?”
前世诸人惨死的画面一幕幕在简辰星眼前浮现。
“你前世痴心,对梅霜雪而言不过是情劫!”
“凭什么仙人历劫,我们凡人就要跟着受苦?”
眼前暗沉的天幕突然一亮,凌云宗山门前护山剑阵破去。
简辰星重伤,水琳琅飞身为简辰星挡剑。
看着水琳琅拼死为自己挡下致命那一剑,简辰星的眼眶红了。
魔尊追月于阵前道:“尔等若肯弃剑投降,本座可饶尔等性命。”
水琳琅持剑,鲜血顺着她肩上的伤口流下,流过本命灵剑,滴落在地,却开出白色的花来。
“魔尊追月,我凌云宗乃仙门正道翘楚,我凌云宗众弟子,可战死,不可苛活!”
说着,水琳琅握紧手中剑,强行冲关引发天劫,攻向魔尊追月。
无论这天劫会否伤到魔尊追月,但水琳琅已是强弩之末,若强行冲关,天雷落下,九死无生。
“既然你一心求死,本座就成全你!”
魔尊追月身形突的暴起,在雷劫形成之前一剑斩向水琳琅。
“大师姐!”
简辰星双目赤红,忍不住痛呼出声。
前世他受伤过重,被水琳琅救下后就晕了过去。
事后只知道水琳琅为自己挡剑后,不敌魔尊追月战死,却未曾亲眼目睹。
如今亲眼见了,只觉得肝胆俱裂,痛不欲生。
大师姐,是为了救他才死的。
“痛吗?”
那把极魅惑的声音在耳边说:“你很心痛吧!既然痛,为什么不恨呢?”
“阵破的时候,梅霜雪在哪里?”
“你大师姐待你如师如母,她惨死的时候,梅霜雪又在哪里?”
“闭嘴,你闭嘴!”
简辰星知道自己不该怪梅霜雪,当时的梅霜雪恐怕正受阴灵火的影响,根本无法下山。
等他能出山迎敌时,一切已经无法挽回。
可是亲眼目睹水琳琅的死,令他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
正心痛到无法自处时,某种熟悉的痛感席卷全身。
蒙在眼睛上的银缎带无风飘落,露出赤红色的眼睛。
“昔年天机子共有九名亲传弟子,有一名弟子堕入魔道,将同门尽数杀害之后,将恩师困死在天殇谷后嫁祸给本座……”
简辰星双目赤红欲滴看着那名大祭司,冷笑道:“时隔多年,本座本已将此事遗忘,不曾想今日竟然教本座遇上了。”
大祭司惊讶道:“你是何人,因何能破本座的问心之阵?”
“镜中月,水中花!”
可怕
“你方才不是已经在镜中见过本座了吗?”
简辰星说话间,灵剑慕晴重握掌中。
大祭司嗤笑:“原来你便是那剑中魔?”
简辰星道:“你既用了问心之阵,因何不识得祖师爷?
水中月,镜中花,世间种种如镜花水月一般,本就是一场虚妄。”
“少在此故弄玄虚,就算你识破本座的幻境又如何?在本座的阵中,本座便是这个世界主宰!”
“是吗?”
“难道不是吗?你一个连实体都没有的剑中魔,能能奈我何?”
就见简辰星手腕一翻,手掌对准那块一人高的黑曜石凌空虚握。
墨曜石便向简辰星掌中飞来,落到他掌中时却是极小的一枚六角棱形石头,倒似宗门女修们佩戴耳坠子。
然后,简辰星抬手,把耳坠子放在耳边比划了一下,说:“改天你去穿个耳孔,这东西以后就挂在耳朵上。”
简辰星自己又说:“师祖奶,现在好像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刚才师祖奶说什么天机子有一个徒弟堕入魔道,害死恩师和同门,难道眼前这名祭司就是天机子那堕入魔道的徒弟?
“蠢货!你知道这个东西有多宝贝吗?有了它,再找齐本座的其他宝贝,你就可以随时上天去找梅霜雪那个蠢货。”
说完简辰星把东西收入储物戒银月环中。
大祭司听着简辰星自言自语,面色几番变幻,说:“你当真是镜中月前辈?”
正说着,就见对方身形向自己飞来。
明明将对方的身形看得十分清楚,明明应该被【封仙锁灵大阵】困住的是对方,可被对方气机锁定的却是自己。
不过是电光火石的间隙,大祭司便被镜中月拿住了命脉。
“前辈饶命!”
“饶命啊前辈!”
一名身穿紫色长裙的女子出现在祭坛之上,跪地求饶。
“前辈,奴家与震离情投意合,天机子却令震离杀了奴家以证道心,我们实在是走投无路,才会冒用前辈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