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2 / 2)

左相又道:“本相算了算,届时恐怕至少需忙上半月。而国不可一日无君,本相觉得,恐怕还应当先扶持太子登基。”

半数人闻之颔首,其余纷纷眸色微紧——今夜的重头戏,终于来了!

见半数人面色一正,左相缓缓道:“新君年幼,自然需由我等辅佐。可惜如今右相病重,在下临危受命,撑起朝中文官。”

众人又纷纷恭维了几句,再听左相道:“诸位可否想过一个问题?”

“丞相请说。”

“太尉还有两日便将归朝,便是武官之首。虎符有一半掌握在他的手中,而另一半则在天子手中。”他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番,缓缓道,“届时,文武平衡之局,恐怕就要被打破了啊。”

天子年幼,半枚虎符完全需要太尉与双丞相之一同意方可作用。他继续道:“更何况太子年幼,而历来这武官把持军队,时日久了恐生异心,对陛下不利啊。”

自古以来,当官者无一不在意权势。朝堂之中文武二者也泾渭分明,一者主战事另一则主朝政,若是相互干涉定然要出大问题。对于文官而言,更大的问题自然是太尉将手伸到他们兜里来抢东西,而非是他们将手伸过界了。

左相深谙这一道理,也有很大把握说服众人:“是以本相与右相长子洛大人觉得,应当由我等保存虎符,方才可以稳定朝政。”

这一席话压下,少数几人当即起身表态,愿支持左相。除他们外,还有三位年逾五十的官员表示心有余而力不足,希望左相准了他们告老还乡。

但除此外,更多的人还是摇摆不定。

左相自然看穿了众人沉默之下的不安,便再命人上了酒,叹息道:“诸位既觉在下忧虑过重,便也不多勉强。”

“大门便在那儿,诸位自可喝下这最后一杯酒,随意归去——本相绝不阻拦。”

诸葛瑜将杯中之酒泼到了地上,长身而起洒然一笑:“好一个欲加之罪。”

他见众人将目光聚集在了他身上,施施然道:“左相既觉得太尉许生异心,下官又如何能确信,若将兵权交由左相您,您不会生出异心来呢?”

左相早有准备:“兵权当然不是交由我,我认为当由诸位推选出三人,决定日后军队布置。”

诸葛瑜闻之,毫不避退左相锐利目光,反而一字字道:“文官逼迫太尉交出兵权,打破祖制掌管兵权,这可是谋逆啊。”

左相朗声大笑。笑罢,与诸葛瑜对视缓缓道:“嘴皮子一张一闭就说本相谋逆?好一个颠倒是非,诽谤朝臣。”他的话音方才落下,大门忽然“砰”地一声,被紧紧关闭了起来。

“好!”诸葛瑜见状,同样抚掌而笑,“好一个随意归去,好一个绝不阻拦!”

堂中霎时一片死寂。

一时之间,唯有油灯静静燃烧。灯火印在众人阴晴不定的脸颊上,愈发晦暗莫测。

左相缓缓起身。

他紧紧凝视着诸葛瑜,目光一如毒蛇逼迫:“诸位若想离开,给本相一个面子,喝下这盏离别酒即可。但诸葛大人,诽谤本相,确实是不能轻易走出去了。”

不用看一些心生退意之人的松动神色,诸葛瑜依旧微笑:“喝了这杯酒,他们是竖着出去,还是横着出去?”

左相负手:“那便要看诸位是否命大了。”

端着酒杯欲饮之人登时面色大变,豁然丢开手中酒杯,惊魂未定地凝视左相。左相缓缓道:“诸位,本相很有耐心——你们还有一盏茶时间来考虑,究竟是留下,还是走。”

他的话音落下,堂中忽然传来一声慵懒的嗤笑:“一盏茶,有耐心?呵,这种闻所未闻的逼宫方式,也真是叫朕大开眼界。”

第50章·正文完结落幕。

满堂在这一瞬间出现难以预料的死般寂静。

这个声音……

左相面色陡然一变,原先满面红光与自信顿时变换莫测诡谲,甚至脸色铁青再无一丝血色:“谁?谁在装神弄鬼!给本相——”

他话音未落尽,大门已被人重重踹开。而踹门之人施施然走入堂众,面容一点一点随着灯火映入众人眼眸里。

左相瞳仁一阵紧缩。

因为面前之人,竟是姜泽!

他的脑中闪过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从最初得到姜泽遇刺身亡的消息,到后来军中急报确信此事真实,到这几日朝中行势……几乎瞬间依然明了,他已完全输了!

左相满脸青筋凸出,他死死瞪着姜泽,大口大口喘息着,浑身已被冷汗浸透。

百官自然也已看清来人模样,皆是悚然大惊。

——不是说前线传来消息姜泽遇刺驾崩了吗?不是说遗体过些日子才能运回京都吗?那现在这个人,究竟是人是鬼?众人想到这里,面色愈发惊恐,,甚至有胆小者已瑟瑟发抖瘫软在地。

姜泽并不理会这些人。

赶了这些天的路,他身上有些风尘仆仆,面上也露出些微疲惫。但这并无损他的风光月霁,甚至现下环顾周遭,目光愈发锐利逼迫。

他与诸葛瑜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从善如流伏地行了一个大礼:“恭迎陛下归来!”

有他这一带头,所有脑中一片空白的官吏们也顾不得思考这到底怎么回事,纷纷随着诸葛瑜一般跪地行礼。到最后除了左相与其身旁神色铁青的三人,居然都已跪倒在地,臣服天子。

只此动作,便叫左相费尽心思得来的优势,尽数灰飞烟灭。

天子,既是上天之子,也是朝中官吏之天。只一身份,便是左相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

姜泽瞧着满面憎恨的左相,嗤笑了一声。

一旁张遗取了一套干净的酒盏,替他倒了杯温酒,递到他面前。姜泽接过,一饮而尽。

洛城乃是原先随国都城,不过比起姜国与随国都城,十分四季分明气候宜人。但如今正是一月寒夜,也是洛城的四九寒天,自然冷极了。

喝了这杯温酒,便有一股暖意从咽喉流淌入胃里,又自其中蔓延至于浑身。姜泽轻轻呼出一口气,看它在面前不远处凝结成一团白雾,微微笑了:“起来罢。”

“今夜已深,将该留下的留下来,诸卿且自行归去罢。至于明日,该赏的赏,该罚的——罚。”

这一句话落下,他面前跪着的大多数官吏顿时浑身抖如筛糠。姜泽也懒得再瞧他们一眼,只是挥手命廷尉将左相及其余党捆了起来。

至于那些在这几日里临时倒戈,抑或依旧摇摆不定之人,姜泽倒并不打算严惩他们。毕竟此事颇多顾虑不周,就连他都为防止姜曦出事命人传了驾崩消息回来,右相又卧病难起,有人转而支持左相也是常态。

不过此罪可免,明日加官进爵却没有他们的份了。

左相等人很快便被拿下了。他被捆得严严实实,却还在色厉内荏地怒喝:“难道陛下就不顾太子了吗?!”

姜泽笑了:“你不认得太子,但朕不至于眼瞎到连自己的儿子都认不得。”

说完这句,姜泽也懒得多言了。命人将这群求饶的声嘶力竭的人都拖下去,他揉了揉额角,起身去寻姜溯。

马不停蹄回到洛城后,他便与姜溯兵分两路。他来处理左相谋逆一事,而姜溯去右相府探望右相以及接回姜曦。这是姜泽安排的,毕竟右相因他们而病倒,姜溯必然自责。

且于情于理,他也应当去探望姜溯的外祖。

姜泽到时,右相已醒了,正靠在软垫上与姜溯聊着,看起来精神不错。

这位耳顺老人经此一劫,原先不过半白的头发终于全白了。也不知姜溯与他说了什么,看到姜泽,他眼中除了有些恍惚,但所有戒备与愤恨已烟消云散,挣扎着欲起身行礼。

姜泽按下了他的动作,给了姜溯一个微笑。

却是难得的脉脉温情。

确定右相身体已无大碍,姜泽便与姜溯接了姜小圆,带着李御医一同回宫。也好在左相为防止李御医拆穿假太子身份,将他放在了右相府,除了担心受累倒是安然无恙。

姜小圆这个时候刚吃饱,再过会便要睡觉了。许是小孩已有了模糊记忆,知道姜泽与姜溯是不一样的,便双眸豁然发亮,十分亲热地在他们之间扑来扑去。

姜泽瞧着他这一副天真不知事模样,一路阴霾尽数散去。

先前姜溯命麾下将宫中叛党尽数捉拿,至于此时整个皇宫已重归宁静。两人匆匆用了晚膳,更衣沐浴之后,姜泽才抱着已睡成小猪样的姜小圆,靠进姜溯怀里,任由他轻轻擦干自己的长发。

漆黑如夜,指尖余香。

很多年前姜溯照顾姜泽,便是从替他打理这一头长发开始的。

等到将长发擦干,姜泽有醒来迹象,姜溯便拥着他倒回软榻里。调整好姜小圆的姿势,他才亲了亲姜泽的额头,用指尖轻抚他眼下因疲倦而愈发明显的青黑,轻叹道:“睡吧。”

一夜深眠。

翌日清晨,天色尚未大亮,姜泽与姜溯便被姜小圆闹醒了。

这小孩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一觉醒来身上气味最好闻的,自己最喜欢的两个人又突然出现啦!他先是愉快地用手指扣着姜溯的脸颊,将人闹醒了,又去扯姜泽的长发,咿咿呀呀闹着要出门玩耍。但姜泽实在太累了,强睁着眼皮对姜小圆笑了笑,又爬回姜溯怀里扒着他睡了过去。

姜溯一手抱着一个,见姜泽面色还是不太好,便将张遗唤了进来,抱走了求玩耍的姜小圆。而后调整了姿势,圈着姜泽重新睡了过去。

至于那群彻夜难眠在殿中担心受怕的官吏们?啧,谁在意呢。

没有姜小圆的打扰,姜泽这一觉总算是睡到了自然醒。

他睁眼之时,身旁位置已经空了。等他直起身伸了个懒腰,姜溯便像是心有灵犀般抱着姜小圆进了屋子。

陪着小孩在榻上玩了片刻,姜泽才起身洗漱。等用过午膳,便准备上朝处理政务。

比起最初整肃朝堂,合并姜随朝堂,这次除了剔除谋逆的左相一派,便是整合韩国了。至于芈靳,等处理完这些再同他对峙,也是不迟。

姜溯挥退四下,亲自替姜泽带上了玉冠。十二毓微晃,仿佛要阻隔视线,姜溯将手伸到了他面前:“走罢。”

姜泽便将手放到他的手心里,一点一点,与他紧紧相握。

第51章番外·江湖卷姜曦十八岁【一】

元朔八年,姜帝一统天下,于洛城称帝,改年号元初。

元初十二年,天下盛传楚帝芈靳曾于战败前将偌大楚国国库转移藏匿,得楚国宝库者便有财力招兵买马,推翻姜国建立一个崭新的王朝。为防止宝库落入姜帝手中,楚帝临终前命人将藏宝图命人带往纵横宫,交由纵横宫主保管。并恳求有朝一日纵横宫主若遇见楚国后人,便将宝库赠于他,完成复兴大业。

不久,流言燎火,四方出动。

纵横宫,顾名思义,取自纵横捭阖,传闻中是前朝天子所建,为其解决朝堂中所不能解决之事。后来前朝破裂,纵横宫不得不随之隐匿。

谁也不知纵横宫建立于何时何地,只知它至少存在百年时间,甚至比姜国历史更长。只是隐匿在这天下间,无人得知纵横宫究竟何处;其宫人神出鬼没,更增一分神秘之感。

更何况,盛传每一任纵横宫主皆是这世上才学、武功天下第一之人,更叫世人对纵横宫心驰神往。

传闻愈演愈烈,朝廷上下自然也有所耳闻。不说姜帝与姜王,仅是身为太子的姜曦,便对此嗤之以鼻。

他自小受当世大儒教导,哪怕过目不忘的姜泽都不敢在这群大儒面前说自己的学识更高,是以就算庄漠腹中满腹经纶,也不可能成为天下第一。至于武功,自家父亲曾告诉过他天底下比得过姜泽的人寥寥无几,而这一代纵横宫主不过二十余岁,不可能超越姜泽。

不过即便将纵横宫主拉到与自己对等的位置,姜曦也知道这人恐怕不好相与。正好他年满十八姜溯同意了他出门历练,便带着张遗前往玉龙雪岭。

——纵横宫,便在这玉龙雪岭之中。

玉龙雪岭高两千余丈,其山势陡峭,两百丈之上便开始积雪,风光奇诡壮丽。有此山为纵横宫掩饰,自然绝迹人间。

姜曦醒来之时,一时有些分不清楚今夕何夕。许久之后,方才想起自己在雪山里与张遗等人失散了,而后又遇到了雪崩,慌乱之下也不知道逃到了什么地方,脱离昏迷。

姜曦打开了窗子。

世界皆在猜想纵横宫究竟何处,鲜少有人发现其实它建在山体之中。宫中本无光照,但四处镶嵌着的夜明珠,却照得整座宫殿宛如白昼。

看来纵横宫有一大笔财富这一流言并不虚假……不过这笔财富,绝不会是楚国留下的。

姜曦靠在窗边静静欣赏了这座奇妙的宫殿片刻,便有白衣婢女推门而入。她双手捧着衣物,垂首恭敬道:“请公子沐浴更衣,随我去见宫主。”

沿着蜿蜒曲折的回廊,一点点拾级而上,却是一座暖房,散着青梅酒香。房中还有男子斜倚于长榻之上,只着一袭白衣,墨发如瀑。长眉斜飞入鬓,神色慵懒。虽面冷如霜,却是俊美无双。

他凝视着姜曦,在他的眉眼上停顿了片刻:“坐,请用酒。”

姜曦便坐了下来,小口小口啜饮清酒。想来这必是雪水酿造而成的酒水,带着一份清冽,但入口之后又觉温暖甘甜,回味绵长。

等慢慢喝下这一杯酒,他便听得上座之人道:“我名庄漠。”

姜曦当即起身,躬身一礼感激道:“原来是庄宫主!在下闻人曦,多谢宫主相救!”

庄漠不置可否:“你为何会来玉龙雪岭?”

姜曦轻叹一口气。

他像是勾起了什么悲伤回忆,目光微微涣散:“我原是一名书生,只可惜家道中落……听闻这雪山中盛产雪莲,便想来碰碰运气。只是没想到……多谢宫主。”他说的言简意赅,因为越是简单,却是越能惹人脑补。

庄漠面无表情瞧着他一脸无奈、后怕,以及庆幸神色,也不知信了没有,淡道:“不必叫我宫主,你可以唤我庄先生。”

姜曦从善如流唤了一声“庄先生”。

庄漠已将目光转移到了姜曦纤长漂亮的手指上:“你会抚琴?”

姜曦点了点头,非常诚实道:“会是会,不过我弹得不好。”

这世上文人大多谦虚,越是有才之士便越喜欢表现出“在下只是一介普通人呀等等看我艳惊四座”之类。庄漠只当他也是如此:“无妨,你且试试。”

于是等到琴被送上来,姜曦盘腿而坐,指尖勾勒出第一个音符,榻上闭眸小憩的人便豁然睁开眼微变了脸色。

无他。

这琴声……当真难听的要命。

曲终,两人之间一阵迷之沉默。

姜曦与庄漠对视片刻,忍不住用手指挠了挠发烫的脸颊,羞愧道:“在下弹得不大好,叫宫先生笑了。”

庄漠:“……”能把如此难听的琴音说得只是“不大好”,果然也是谦虚了。

但见少年如此模样,他本想说一句“无妨”,只是耳畔尤有魔音绕梁,这架势仿佛三天三夜都将不绝于耳,便终究还是吞下了这一句话,淡道:“你以后别再弹了。”

姜曦闻之,面上顿时覆了一层失落:“……哦。”

庄漠又沉默了片刻,而后道:“除了琴,你还会什么?”

姜曦双眸微亮:“我会笛子!”姜泽天赋过人只要他愿意,哪怕意境未到但于音准上必是不差分毫,姜溯在音律上也堪称大家,但到了姜曦身上,什么乐器都玩不转,唯有笛子还能吹得装模作样。

是以小时候,姜泽总是抚摸着被自己弹的难听到两眼泪汪汪的姜曦脑袋轻叹。

——儿呀,没事可千万别在你未过门的媳妇面前玩乐器装逼呀!

当然,这个时候的姜曦并不认为眼前之人乃是自家媳妇,是以也就随意露了一手,很随意得震慑了某人。

庄漠瞧着他这副模样,心中微动,招来门口侍从淡道:“去将我房中那支笛子取来。”

侍从很快取来了一个玉盒。庄漠打开了,而后将之递与姜曦。

许是常年浸淫雪山之故,这笛子瞧着便十分晶莹剔透,甚至给人一眼望穿之错觉,姜曦眼中顿时有了一分惊艳:“这笛子……”

庄漠又想到了方才的琴音,放弃了要求姜曦吹奏一曲的欲望,淡道:“喜欢便送你了。”

姜曦飞快抬眸,拒绝道:“不,无功不受禄,我不能……”

庄漠被他那一双墨眸瞧的心念微动。

“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他面色依旧清淡,显然并未将这一根价值倾城的玉笛放在心上,“拿着。”

此话落下,再推辞反而显得扭捏了,姜曦微红着脸收下了。

两人便借着笛子聊了片刻。

因为姜曦并不急着试探什么,而庄漠亦是如此,甚至对着姜曦还带着一丝奇怪的纵容,是以两人相谈甚欢。

甚至双方都对彼此有了一丝欣赏之意。

但等到二者聊到兴头上了,却有婢女上前打断。姜曦依稀听得“外面”“藏宝图”几个字。

庄漠的表情顿时冷凝了起来,目光也覆了一分厌恶。

很显然,他非常讨厌应付那些人。

但纵横宫已身处旋窝中心,百年平静或者毁于一旦,庄漠无法容忍这种事情的发生,便对姜曦微微颔首:“抱歉,暂有要事处理。”

而后也不等姜曦客气表示无碍,便命侍从道:“明楠,你且带闻人公子四处逛逛。”

两日之后,姜曦已将纵横宫中要道熟记于心。而后趁着庄漠无暇顾及他时,偷溜出纵横宫。

张遗已等候良久。

从小到大,除了两位父亲,与姜曦最亲密的便是张遗,便是唤他一声“叔”也并不为过。此次出门历练也是由张遗跟随照料他。

先前几人于雪山中失散又遭遇雪崩,姜曦失踪几日,差些没把张遗急疯。

姜曦把玩手中长笛:“纵横宫隐居于大雪山百余年,长久与权贵相隔,宫中人大多已忘却权势的滋味。与其说纵横宫主庄漠搅乱天下,不如说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尤其是纵横宫主庄漠,倒是很有意思的一个人。

“殿下是否决定离开此地?”

“不,还有一些问题尚未弄清楚。”到底想要借纵横宫起事之人是谁,他还没能查出。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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