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大伟在席宝根走之后也从镇上回到了家里,农技站这些天太忙了,他一个人要接受众人的提问还要配药,吃喝睡都在镇里的农技站,大儿子回来都没见着面,有点埋怨王来娣。
晚上吃饭的时候,桌上王来娣一个劲的跟席大伟说这几天大儿子给她说的学校的事情,类似席宝根在学生会一个小部门当了副部长要花钱请客吃饭,或者班上有女生喜欢席宝根,又或者席宝根说学校食堂的饭菜不好吃等等。
席大伟本来还不大好的面色听到王来娣这么一说,也和缓了下来,还问席宝根拿了多少生活费,够不够用什么的。
席末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的吃米饭,米饭最香了。接下来两个人谈论的话题又绕到了家里唯一的闲人席末身上,席大伟被王来娣戳了一筷子,席大伟将饭碗伸到席末跟前咳了声说:“小伢子去厨房给我盛碗饭。”
席末将米饭盛回来交到席大伟手里,才又听见席大伟问:“小伢子十九了,有没有想过要学点手艺?这大小子在家里呆着也不是个事儿,农忙的时候我跟你妈都在家,家里也有收割机。我听你表姐先华说,她做裁缝一年能拿四万回来呢,你要是跟着她做学徒,头半年没工资,然后不就可以拿钱了吗?拿了钱回来家里,你也可以说亲了。”
席末坐在八仙桌的最下方,背对着大门,抬头就看见席大伟一脸苦口婆心的看着自己,旁边的王来娣则是闷不吭声的低头挖着碗里的白米饭,席末见她那副做作的样子,有点想笑。
先华就是王先华,二舅舅王来福家的大女儿,比自己大两岁,初中还没毕业就随大队伍出门做裁缝了,如今她的孩子都三岁多了。以前在学校就听同学说过,做裁缝虽然赚钱,但是一天只能睡三四个小时,冬天没供暖,夏天又没空调,整个流水线上就是超时透支劳作,一点人权都没。
王来娣就只看到她侄女拿回来的那点血汗钱,怎么就没想到王先华在服装厂没日没夜的在生产线上挣扎?
想来眼里也只有钱了,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再说席末又不是她王来娣的宝贝疙瘩席宝根,累死累活,她关不上心,只要钱到手就可以了。
席末咽下口里的食物,再香的米饭也让他觉得有点食不知味了,放下碗筷慎重的对席大伟说:“爸,我还是当初的意思,我不做裁缝,我准备去海滨市,去那里先当酒店服务员,一个月也有一两千的。如果你和妈同意的话就给我五百路费,不同意的话我还是在家务农好了。”
王来娣听到席末不去做裁缝,拿高工资,去当一个月一两千的酒店服务员,当下就不高兴了,‘嘭’的将饭碗跺在饭桌上后,抬手指着席末,哆嗦的吼:“你个死伢子,我跟你爸好说歹说你就是不听,你表姐都帮你找好门路了,你还拿乔。还要去海滨市当服务员,一个月一两千还不够你吃喝用度,你这是当你爸和我是银行是不是?你个白眼狼,别人家这么大孩子没念书一年都不知道要往家里掏多少钱,国栋家的两个才三年,家里建房子了不说,还在县城买了房子,你也不比比。见天的想好事,你一个高中生还想在海滨闯出什么名堂不成?何况你还是农村人,心到不小。”
王来娣的话铿锵有声,振振有词,席末却只想嗤之以鼻。
国栋全名李国栋,家里两个儿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