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汾闻言恍然,原来如此。
这个样子旁人看到一男一女在一起,就会下意识觉着这是夫妻二人,不会惹人生疑。
文笙带着几分戏谑又道:“还有一点,就是你姓陆。你这两样长处都是天生自带,就不用发扬光大了。”
陆汾闻言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脑袋,“唔”了一声。
文笙则在心里摇了摇头,暗忖:“这年轻人远不及十三说话有趣。”
两人找了个馄饨铺,进去坐下来。
陆汾认真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厉俊驰选择带他一起来,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陆汾官话说得不错。
而文笙在奉京呆过好几年,言行举止完全看不出是刚进京来的。
她一边吃晚饭,一边琢磨眼下奉京的形势。
这第一步是要查清楚纪家军的探子在京里还有多少人活着,包括杜元朴在内,活着的人都被关押在何处,由谁看管。
要救人,劫狱怕是不行,而李承运在朝中的亲朋好友杨昊御早便心中有数,这些人一个个自顾尚且不暇,至多是像蒋家这样帮自己打个掩护,要营救杜元朴这样的要犯,他们就算想帮忙也是有心无力。
若是去找自己的朋友,杨昊御只怕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进京,应该不会有所防备。
文笙思来想去没有更好的办法,打定主意,看陆汾那里两大碗馄饨下肚,也吃得差不多了,示意他结账,两人出来。
“天黑了,去的地方有点远,咱们雇辆车吧。”
陆汾也不问去哪里:“我看后院就有辆,咱们叫伙计送一趟,大不了多给他点银子。”
文笙去的地方是霞山巷。
霞山巷在多年以前也曾权贵扎堆,堪比如今的英台大街,但后来迁走的迁走,被查抄的被查抄,巷子里住进了不少商人土财主,整条巷子逐渐没落,还留下的再不复当年风光。
到了巷子口,文笙便下了车,把伙计打发走了。
她带着陆汾往巷子里去,离开奉京这么久了,当日钟天政开办的茶庄店铺都已是人去楼空,这霞山巷却还是老样子。
“逍遥侯”杨绰就住在这霞山巷,最里面的一家即是。
按杨绰的懒散,这个时候不在玄音阁,便是在家,断不会去别处。
杨绰是世袭的侯爷,又是玄音阁乐师,加上有这么个古怪的毛病,文笙觉着就算杨昊御知道他曾与自己一队打过团战,顶多想起来犯膈应,应该不至将人抓起来问罪。
至于监视软禁,他本来就不怎么出门,何必多此一举?
文笙来到侯府门口,就见大门紧闭,门上悬了两盏灯笼。
灯笼早就不亮了,外皮脏得都看不出颜色来,看图案像画的是嫦娥奔月,也不知道是不是八月十五过中秋的时候应景挂上去再就没有取下来。
她冲那两扇黑漆大门努了努嘴,示意陆汾上前叫门。
陆汾敲了好一阵,里面才有应声的。
门栓拉动,一个老家仆开了门探出头来,疑惑地问:“找谁?两位敲错门了吧,我们这里是昌义侯府。”
陆汾吓了一跳,没想到这还是个侯府,外头看着完全不像嘛。
他回头去看文笙,那老仆眨了眨昏花的老眼,这才借着外头的微光发现门口站着的是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