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公道话将谭大先生噎得不轻,抬手示意梁承退下,道:“输就是输,何来赖账一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连着简公绍在内,谭家诸人一齐围上来,神情戒备地盯着文笙。
文笙未忙着说话,浑不在意地逐一打量四人,目光在梁承脸上多停留一瞬,见他目光闪烁,显是心里发虚,轻嗤了一声,转向谭大先生,道:“之前我就说了,我念着与谭家的旧情,不会令大先生为难。先前送给大先生的信上,已将关中事发经过全都写明,信上所言,字字发自肺腑,但看来,这封信并没有引起大先生的重视。”
说话间她摇了摇头,伸手入怀,又掏出一封信来。
“好在相同的信我这里还留了一封,便请大先生在这里当着我的面,大声咏读十遍吧。”
谭大先生瞪眼望着文笙,谁写完了信还会特意留一份?
这顾文笙分明是早有打算,故意为之。
叫自己像学生晚辈一样,当着她的面大声读信?亏她想得出!
这要求,说是羞辱也可以,若想开了,当成玩笑也说得过去。
但正像文笙说的,半点不为难。
厉俊驰上前,两手接过文笙手里那封信,送到了谭大先生那里。
中间这几步路,他真是好不容易才走得四平八稳,没把尾巴翘起来。
啧啧,这番经历,回头老了说给孙子听都倍儿有面子。
谭大先生接过信来,脸涨成了茄子色,展开信,大声朗读:“谭大先生道席……”
他一开始念,只觉两眼被那白纸黑字刺得生疼,连呼出来的气都是火辣辣的,全仗愿赌服输的念头在撑着,可念着念着,他不自觉被那字里行间的叙述所吸引。
之前接到文笙书信,他受梁承和谭令蕙的影响,先入为主,一目十行看完,一边看一边在心里斥其巧言令色,可现在斗乐输了,仅受到这样的惩罚,只要是个心智正常的,就会忍不住想,难道对方所言才是真相?
牛不喝水强按头,谭大先生被按着喝过几口水,才相信文笙不是想要害他。
“白云坞那些前朝余孽不除,早晚必成大患。我与五先生同历患难,亦十分挂念他的安危,更何况还有一位朋友同他在一起。大先生若是还不相信,”文笙抬手指了一指梁承,“此人深得五先生信任,之前忠心应该不假,这么短的时间便倒戈,甘为敌人马前卒祸害原主,我猜他与朱子良、付兰诚的情况相同,都是被逼着服下了那毒药。”
谭大先生不可置信向梁承望去,心里突然涌上一个叫人惊恐的念头:“难道说,令蕙她也……”
梁承抵死不认,破口大骂,若非知道眼下动手讨不了好去,非冲上去砍文笙两刀不可。
文笙轻蔑地笑笑,在她看来此间事了,这平雄岭没有白来,这会儿可以走了。
故而她拿了琴站起身来,对犹自呆坐着的谭大先生道:“那白云坞主言道,他用来控制手下的这种药是采集千花岛上的花籽,经由特殊的配方炼制而成。常人服下之后会感觉神仙般的逍遥,这些虽然不知真伪,但这药容易成瘾,令服了它的人无法自拔必是真的。既然如此,大先生何不搜搜他的身,而后关他几日,我想到时候不必我再说,各位也知是谁在撒谎。”
说罢,她不再多管,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