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行,封王什么的就算了。诸位大约听说过,本国公被俘的时候,东夷人索要两千万两的赎金。后来我变卖了国公府的祖产和我娘的遗物。再向亲戚朋友们借了一些,堪堪凑出这个数来。不过不是拿来交赎金的,我将它全部用在了纪南棠那里。”
若说之前符良吉几个还不会相信,可今天看了纪家军水军的规模以及船只数量,三人心里都生出“原来如此”之感。
怪不得李承运在离水的府邸寒酸成这样。
两千万,好大的手笔,李承运这是想和朝廷算算账,索要这笔钱么?
李承运淡淡而笑:“这些,是我心甘情愿掏的,无需朝廷负责,但这还远远不够,两年来,为将敌人赶出大梁,我来借钱,由纪南棠作保,我们欠了各大世家以及商贾差不多有两三千两银子,除此之外,近二十万大军的饷银一直欠着,还有伤亡战士的抚恤。”
符良吉三人目瞪口呆,照李承运所说,这几项加起来,必定是个恐怖的数字。
“我怕还有欠的账一时未想起来,三位不如就在离水先住下来,我派几个具体管这个的官吏,一笔笔当着你们的面算清楚,也好回去和摄政王、谭老国师禀报。”
不管李承运真正的打算是什么,他对此事的态度无疑叫符良吉三人放下心来。
无它,如此一来,他们三个就可以顺利回去交差了。
至于奉京方面能不能拿得出这笔巨款,那是杨昊御等人接下来要头疼的事,和他们关系不大。
钦差正使符良吉虽然同纪南棠关系不错,私心里却并不想见到这个名义上的学生起兵造反。
这几年不太平,老是打来打动,早将奉京的官员们都打怕了,符良吉也是如此,一提打仗,就觉着脑仁疼。
在离水安顿下来之后,他瞅了个空,私下去见纪南棠。
坐下之后,屏退左右,只剩他们两个,符良吉斟酌了一下,开口道:“南棠,其实老夫这次来,还有一件私事,想要问问你的意思。”
纪南棠心里涌上了一丝古怪,他以为恩师是要劝他接受朝廷的旨意,早早交出兵权,做个名留青史的大忠臣。
私事?是指什么?
就听符良吉笑道:“南棠,你叫老夫一声‘恩师’,我厚着脸皮也就应承了,其实于兵法,老夫没有教过你一言半辞,相反,论起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本事,你远在我之上,这个天下人都知道。若说世上有那一千年才能出一个的将帅之才,那说的就是南棠你了。”
纪南棠忙恭敬起身:“恩师谬赞。恩师对学生一路扶持,关照良多,没有恩师,也不会有南棠今日。”
符良吉微微点了点头:“这话到也不差,也是你聪明,很快就明白了刚极易折的道理,虽然不愿随波逐流,人情世故上总算过得去。南棠,当日你未及弱冠,在奉京崭露头角,我便非常看好你,还生了与你做翁婿念头,可惜你那时已有婚约在身,是玉儿没有这个福气。”
符良吉说得动情,以袖口按了按眼角。
纪南棠叹道:“不,是学生福薄……”
符良吉的话令他想起早早过世的发妻和无缘一见的孩子,若非他常年在外征战。连家也没空回,妻子就不会整日里担惊受怕,多半也就不会出事。
这么多年一想起这个来他就觉着内疚,不愿再拖累另一个女子。
这时候,他差不多猜到符良吉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果然,符良吉唠了一会儿家常,感觉差不多了。转入了正题:“这么多年。你一直在外头带兵打仗,如今也差不多该安稳下来了,考虑一下娶妻生子。你立下如此大的功劳,总要叫子孙后代沾沾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