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十三不准备听她的:“你方才也说了,没事的可能性很大。别添乱啊,我要好好选一瓶。”
“没事的话,谁喝都不要紧,倘若万一有事,有事的是我,你好歹还能争一争,有事的是你,我还有活路么?这么个简单的账也不会算。”文笙白了他一眼。
要说明王十三其实很简单。
文笙的话,他心里都明白,难过的只是自己那一关。
时间所剩无几,文笙伸手过去,随便取了左边的瓷瓶,在手里轻轻晃了晃,感觉瓶子内壁水液微漾,这一瞬间,她心里却是出奇的平静。
也许这一世就只能走到这里,要说心情,遗憾、释然都有吧,天下还处在割据当中,李承运和纪南棠不过占据了离水所在的大半个开州以及白州一角,一切才刚刚开始。
可世事又是如此难料,叫她有心力交瘁之感。
“你……”王十三望着她欲言又止,满脸俱是担忧之色。
文笙拔掉了瓶塞,一仰脖子,对口将瓶中酒一饮而尽。
那瓷瓶只有巴掌大,装的酒自然也没多少,这一点量对王十三而言不算什么,但文笙此时的身体已经颇为虚弱,又接连几天没有正常饮食,酒一下腹,立刻就有一种火烧火燎,微微晕眩的感觉。
她也顾不得什么干净不干净,将身体靠在了平板车上,竭力保持平衡。
偏偏王十三紧张得不行,两眼紧盯着文笙,心焦火燎地问:“怎么样,你觉着如何?有没有哪里感觉不对劲?”
到这时候了还活着,神智也清醒,文笙断定她所料不差,至少自己方才喝的这一瓶没什么问题,就是单纯的酒。
酒意上来,万事万物都有些模糊颠倒。
耳听王十三一句接着一句追问,声音里透着紧张。她不知怎的,恶作剧之心突起,闭着眼睛嘟囔了一句:“酒里有毒。”软软向后倒去。
利江明西:“……”他一直在阁楼上盯着,怎么也没想到会出现这么一幕。
比他反应更快的是王十三,他大叫了一声:“你怎么了?”一把将文笙扶住,惊骇惶恐之下,这一嗓子调都变了。听上去有些吓人。
文笙只是想开个玩笑。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赶紧将眼皮动了一动,睁开眼睛:“没事。逗你玩呢。”
王十三就像一只被烫了爪子的猫,“腾”地将文笙推开,气急败坏:“你,这时候你逗老子玩。顾文笙,你好样的。”
文笙向后踉跄了一下。扶着平板车站定。
拉车的小毛驴仿佛被王十三的大嗓门吓了一跳,让开两步,对着他叫:“啊——呃啊——呃——”
文笙放声而笑,一扫心中郁气。
王十三吼完了那一句。变得有些悻悻的,到是没忘了同利江明西的约定,道:“利江长老。赌也打了,酒我们也喝了。有什么事说吧。”
暗影中,利江明西仿佛笑了笑:“月亮就要出来了,两位进楼来说吧。”说完他向后退开,关严了窗子。
到这时候了,两人旁无选择,进楼去总比呆在外边晒月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