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我知道,你和我师兄不同,杨氏父子和你有仇怨,你对他们毫无忠诚可言,既然如此,就不要妨碍我。做为回报,我会善待你的朋友。李承运、纪南棠,若他们肯归顺于我,我必委以重任,用之不疑,若不肯,只要不与我为敌,我也必定给他们留一条生路。”
文笙单手托着腮。思忖着钟天政的这番话。她没想到钟天政会在这个时候,对着她敞开心扉,将野心或者说是逐鹿天下的志向表露无疑。
在钟天政而言。他肯做这样的许诺,已经是不小的让步。
李承运是老皇帝的亲外甥,若说留他一命还不算什么,像纪南棠这样深得民心的常胜将军。坐上皇位的人一旦不能收为己用,留着将是很大的祸患。
“你既说到你师兄了。我想知道,谭家人你怎么如何应对?”
钟天政笑了一笑:“我师父师兄待我甚厚,我自然要好好相待,至于其他人。与我何干?你不会以为我真的会娶谭令蕙,叫他们继续做皇亲国戚吧。”
他笑得意味深长,笑容看上去有些薄凉。
文笙没有去和他多纠缠谭令蕙的事。淡淡地道:“谭兄待我们,确实当得起‘甚厚’两字。”
钟天政还在等她答复。文笙道:“你等我想一想,这会儿一想事情头就疼,就算做了决定,多半日后也要反悔。”
她这明显是在耍赖了。
钟天政一阵无语,良久才自牙缝里挤出一句话:“看来我对你的了解还不够啊,呵呵,不要紧,你慢慢想。”
其实文笙不是被逼得没有办法了,才出此下策。
钟天政既然摆明了车马,那就是可以谈,所谓漫天要价,着地还钱,若能谈得拢,那自是皆大欢喜,但谈要谈的有意义,故而文笙还想着再等等,再观察一下。
这天中午,戚琴和一位姓穆的老者乘坐着商行的马车,由胡植亲自在旁护送,顺利进了于泉城,到住处和大家见了面。
穆老就是那位千里迢迢赶来帮文笙看病的大夫。
戚琴和云鹭、文笙见面之后,三人都有些唏嘘。短短时日,白州局势竟已糜烂至此,只看眼下的于泉城,哪里还像是大梁的土地?
云鹭悄悄询问:“进城的时候,东夷人可有刁难?”虽然戚、穆两位看上去是寻常老者,没什么特别之处,但若一仔细搜查,就会发现戚老还带着胡琴呢。
戚琴看了眼还在院子里忙活的胡植,有些过意不去:“刁难到不曾,只是累那位胡老板掏了笔银子,数目好似不小。”
文笙道:“您别管这些了,这不算什么。”
戚琴摸了摸文笙的头,笑道:“你这丫头脸色怎么这么差,老穆,快来帮她瞧瞧,说是前几天成巢大火里弹琴,累着了。”
他说这话的语气,颇有一种欣慰和炫耀,就像把家中争气的晚辈介绍给老朋友认识。
穆老年纪在六旬开外,身手利落,气色也很好,一看就身体康健。他左手捻着白须,伸出右手去:“脉给我摸摸。”
文笙递了手腕过去。
穆老以两指搭上她的脉,沉吟一阵,没有说话,又抬眼仔细打量着文笙。
大夫看病时间越长,往往意味着病情越重,戚琴和云鹭在边上屏息等着,都有些紧张。
隔了一会儿,穆老才道:“头疼么?哪里疼,指给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