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天政走的正是谭老国师的路子,他太适合学习妙音八法了,甚至自己就触类旁通,一旦他拿到真正的秘法,必定如虎添翼,实力会有一个巨大的提升。
项嘉荣仍在坚持。
钟天政的箫声对他造成了极大的干扰。
不知道为什么。项嘉荣甚至觉着这种干扰比昨日玄音阁那位真正的乐师来得还要厉害。
他的心“砰砰”跳得甚疾。胸口有些烦闷,直到后来,他再也坚持不住。猛地挪开了洞箫,弯下腰去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钟天政停下了箫声。
胜负一目了然。
这种反噬,不但是由于项嘉荣情绪过于饱满,结果无法施展淤积在心里。更是因为钟天政已经有了乐师的手段。
一众学徒望向钟天政的目光,情不自禁带上了钦佩之意。
状元。大概就是此人了吧。
文笙一直没有人来挑战,这会儿对于自己能排在个什么位置也有些不确定,她甚至想若是建昭帝这会儿宣布钟天政为状元,那就意味着大比结束。她再不进言,估计着就需随着众人退出丝桐殿,从而错失这么好的机会。
文笙悄悄地往李承运望去。
李承运若有所觉。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便在此时,建昭帝的目光突然落到了文笙身上。他道:“这里还有一个人,你们大家都畏惧她的实力,不敢向她发起挑战么?来,你们两个比上一场,叫朕瞧一瞧她是不是真的这么厉害。”
他说话的语气颇为和蔼,所指两人正是文笙和钟天政。
一旁的凤嵩川闻言脸色微变,依他对建昭帝这么多年的了解,老皇帝突然说出这话来,明显流露出了抬举之意。表示他不但没有瞧着这众学徒中唯一的女子不顺眼,甚至还颇为欣赏。
这怎么可能?
莫非是李承运向老皇帝说了什么?
大皇子下去休息了,二皇子面色红润,带着明显的酒意,这会儿是李承运站在建昭帝的身旁服侍,他脸上虽然鲜少欢容,动作上却透着亲近。
文笙奉命出列。
建昭帝注意到了她受伤的左手,微微皱了皱眉,却没有询问。
内侍抛出铜钱,那枚铜钱划出晶亮的弧度,掉落下来,在大殿的青砖上发出一声脆响,震了几震,静止不动。
这一次钟天政是“悲”,而文笙是“喜”。
初看起来,两个人都分到了自己擅长的,这结果应该是皆大欢喜,其实不然。
钟天政已经显露了他在“喜”上的实力,若这一场他仍是吹“喜”,文笙便是有备而战,相当于占了大便宜。
而且依文笙此时的状况,表达喜悦也有着很大的困难。
因为音乐不管旋律如何千变万化,细微处又有什么样的创新发展,从节奏上讲,其实只有四种,即轻而快,重而快,轻而慢,重而慢。大原则也是一定的,轻而快表示快乐欢欣,重而快表示兴奋勇敢,轻而慢表示和缓闲适,重而慢表示庄重严肃。
音律是与心灵相通的,人在快乐的时候会笑,会血流加快,举止轻盈。
所以喜悦这种情绪不管怎么表达,节奏都必定是快的。
而一支琴曲节奏要快起来,左手的指法必是重中之重。
不但要频繁地完成吟猱绰注、上下进复这些基本指法,还要掺杂着撞逗等诸般技法为装饰,出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