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川,”男人看着他,试探性地向前迈了一步,低声道,“来,别让纪姨难过,到哥这儿来,听话。”
见少年不为所动,他又慢慢朝前挪了几步,伸出一只骨节修长的手:“乖,抓住我,别害怕,我陪着你……”
两人的距离缓缓拉近,就在男人马上就能触碰到少年的衣角时,后者就像猛然惊醒一般,急急地向后迈了一步。
“宝川!”男人瞳孔一缩,猛地像前一扑——
手指在虚空中徒劳地抓了一把,然后,他眼睁睁地看着怔愣的少年坠下高楼。
“宝川!!!”
唐典猛地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来不及去抹一把布满额头的汗,他急急地扭过头,将身侧的纪锦川一把抱进怀里。
这个梦太过真实,让他差点就认为真的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
“嗯?怎么了?”纪锦川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之前坐在车里他就睡着了,这会儿正是最困的时候。
“没事,没事,”唐典把脸埋在他的发丝里,喘了几口气,低声道,“做梦了,没关系,睡吧。”
“哦……”纪锦川闭上眼睛,很快又睡了过去。
他不知道的是,唐典就这么抱着他,清醒了一整夜。
唐典又带着纪锦川玩儿了两天,在第三天清晨,纪锦川一早就爬起来,严肃地对他说:“我有灵感了,我要画画。”
“嗯?好,”唐典亲亲他的脸颊,“我去做早餐。然后去一趟公司,很快就回来,你在家乖乖等我。”
“好。”纪锦川点头,自游乐园回来那晚后,他就发现唐典对自己有了格外严重的占有欲和控制欲,说是控制也不对,只是若自己离开他的视线几分钟,唐典便会着急地找过来。然后一脸惊慌地把自己揽在怀里。
对于恋人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好的习惯。纪锦川决定,等画完了画就和他好好谈谈。
唐典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摸摸他的头便起身去做饭。纪锦川也下床洗漱,顺便把画室的门窗打开通风。
画室已经被唐典收拾干净了,乱七八糟的纸张和彩墨都被规规矩矩地放好,他甚至在桌上体贴地放了一捧鲜花。
纪锦川吃过饭,站在画布前沉思半天,微微一笑,在画布上落下色彩鲜艳的一笔。
唐典在公司里带了积压已久的文件回来,在画室里的木桌上落了座。
两人一个沉醉于画画,一个忙着处理公务,谁也没说话,但气氛意外地和谐。
纪锦川虽然懒,但当他全身心沉浸在某件事时,便是谁也影响不到他了。在画画的几天里,若不是唐典硬拉着他去吃饭睡觉,估计他还会像上次一样一直坚持到身体的极限。
可即使是吃饭什么的,也是一言不发,匆匆吃过饭便又回去了,睡觉也一样,有好几次唐典想拉着他说会儿话都被拒绝了。
这让唐典心里很不是滋味儿,若是他再任性霸道一些,估计就要把画布全都藏起来了。
不过,当他看到一幅画作渐渐成型,他能认出纪锦川画的是什么时,心里一热,什么抱怨也发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