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俯身,穿了一条纯白的吊带裙,浓密的卷发直往下滴水,轻声细气地说:该你啦。
江雪荷吓得手机险些捏不住:你这是什么倩女幽魂?
白寄凊笑起来:怎么,难道是因为卸了妆,看起来很吓人?
江雪荷当然知道她是在胡言乱语。
这女人卸了妆,只是不那么妩媚美艳了,消减了许多攻击性。依然是脸颊粉白,动人非常。
江雪荷把手机放下:我去洗澡了。
她出来,不穿裙子,只是简单的体恤短裤,拿起吹风机吹头发。
吹着吹着,江雪荷忽然发现,白寄凊应该是还没吹过头发,正站在白糖爽窝前看手机。头发是不滴水了,吊带裙后背却洇湿了一大块,影影绰绰透出肌肤的颜色。
怎么不吹头发?她问。
懒的。白寄凊很直接,想着等会再吹,结果等着等着,你就洗好出来了。
江雪荷心念一动:过来,我帮你吹。
白寄凊毫不推辞,立即过来了,站在她身前。
这里的生活用品是统一提供的,除了化妆品之外,不需要费力带多余的东西。
江雪荷闻到她发间身上和自己一致的气味,不习惯之余,又感到是头一次的新奇。
白寄凊发质很好,卷发浓黑密实,江雪荷一边拨动,一边替她吹了六成干。
谢谢。白寄凊甜丝丝地说,转过身来。
这一下两人的距离就太近了,还没等江雪荷后退或是说话,白寄凊说:看来你已经完全领会到我和你说的了。
什么?江雪荷问。
把我当女友对待。白寄凊说。她和江雪荷近在咫尺,面对面站着。她望着江雪荷的眼睛,江雪荷避过去,望她肩膀上盘着的,色彩斑斓,头部鲜红的长蛇。
戏里第一次相遇时的情绪再度袭来,她情不自禁的,感到一阵微微的眩晕,大脑发白,辨别不清蛇和白寄凊是否在同时望着自己。
那就好。江雪荷干巴巴地回答。
她最大的天赋,就是在生活中,只要她愿意,无论什么情绪,什么想法,什么语气,温婉冷秀的脸永远纹丝不动,保持着一种绢花一样永恒的美丽。
白寄凊舔了舔嘴唇,就是既讨厌,又爱她这点。
她与江雪荷擦身而过,上了自己的床休息了。
第二天,她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看见江雪荷背对自己坐在床上,露出一展白皙优美的脊背,扣上搭扣,一丝不苟地穿好自己昨天选的那件奶油色府绸衬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