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钦宇那晚给两个小孩子下了一碗面,第二天,他接任务外出,就留下两个小鬼自己在家。
郝扬威每天上学,都会把身边的少年送到附近的学校,而后才转身去往自己所在的学校。
那时,他们不同一所学校,可能是出身不同,少年欢乐的童年里,家里的房子,也就两室一厅,不是很宽敞,但那是一个温暖的家,只是后来,那成了少年常常做恶梦的地方。
即使,里面还有关于另一个少年的欢乐,但那只是片刻,并不是一生。
那时的尚恭少,其实话不多,郝扬威记得,少年根本不想说话,他什么都是以点头和摇头来说明。
郝扬威问,晚餐我们出去吃还是在家吃,少年只说,两个字,在家。
郝扬威问,是想吃面还是吃饭?
少年走到冰箱前,他说,“喝粥。”
郝扬威那时不会煮粥,要不是放水多了就是放米多了,因此每次煮出来的晚餐,不是粥就是饭,还好沉默寡言的少年并没有意见。
尚恭少当时最喜欢站在厨房的门口看着在厨房里转悠的郝扬威。
郝扬威拿刀打生姜成碎力的时候,连带砧板都能从厨台上飞走,而这时,站在一旁看的少年,会笑。
他说,真笨。
郝扬威只是不好意思的挠头,本来,他就不会这些,他说,“以前,老爸不煮的时候,我都在外面吃。”
他没想过要讨好谁,最想善待的首先是自己,若不是那个沉默的少年,他也不会知道,自己的心里,有那么一个地方,是如此的柔软。
尚恭少说,他不喜欢和别人睡,从小到大,他好像真的忘了,小时候,他住在另一个少年家里,那几天,他天天和少年同床共枕。
郝扬威和这个少年相依了几个晚上,那些个晚上,少年都会靠近身边的人。
尚恭少有一次做梦,他抬起手拍了一下,别吵,而后,他靠近被自己拍了一掌的少年的怀里,郝扬威那次实实在在的被打了嘴巴,他眨着眼睛望天花板,他真的一动不动,而随便乱蹭的少年,他靠近身边的温暖,继续昏沉沉的睡去。
郝扬威眨巴着眼睛,他说,“少少,你也太欺负人了吧,这是我家啊。”而且还是在他床上,甚至是他枕头上,郝扬威越想越觉得自己吃亏,因此,毫不客气的推开了身边的人,然后,尚恭少就醒了。
十岁的少年,大半夜里醒来,他们看着对方,一个气恼被无缘无故打了,一个郁闷好觉被打扰了。
尚恭少爬起来想下床的时候,郝扬威终于慌了,他不知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他把少年拉回来,他一直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尚恭少坐在床上,他沉默不说话。
过了很久之后,他就说,“明天,我要回家了。”
郝扬威也坐起来,他看向窗外,那时,离中秋节还有一个月,他看到窗外的月亮明晃晃的挂在深蓝的天幕上,当回头,看着把下巴埋在并排推起的膝盖上时,他说,“我们睡吧,明天,还要上学呢?”
尚恭少一动不动,他说,“睡不着。”
“那怎么办?”
尚恭少这时抬头,他说,你会讲故事吗,什么都可以。
郝扬威脑袋顿时大了一圈,他挠挠头,“我,我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