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侬港,买小菜勿好把门口那家买额,伊拉是外地宁……苏北宁,最欢喜少称量额!”女人们在一起还能说什么?无非就是买汏烧,周母说得兴起,连“外地人”这个称号又冒出来了,大概觉得不对,又加了一句是苏北人……杨小贝也是无语了。
好吧,反正根深蒂固的思想是无法改变的,她也就不跟老人家计较。两人之间一片和谐的气氛让周品正老怀大慰——天知道他既盼望婆媳两个多相处,又时时刻刻担心两个人又呛起来的矛盾心情,夹心饼干不好做啊!如此甚好,甚好!
时间过得很快,在忙忙碌碌中暑假已经到来了。结束了短暂的幼儿园生活,诚诚还有些意犹未尽。不过有一些小朋友会升入同一所小学,同学们之间依依惜别,说好了在小学相见。
其实哪怕的同一所小学,分进一个班的机会也不大,但是家长们没有打破孩子美好的愿望——人生的道路上总是充满了离别,幼儿园只是大部分小朋友遇见的第一个而已,他们还不知道离别的滋味呢!
诚诚是例外,他已经很好了适应了第一次离别,在浦海有了新的同学和伙伴。小孩子的学习和适应能力是惊人的,如今他已经说得一口流利的本地话,弄堂的小伙伴唯一的槽点——语言都不是障碍了,加上周家有钱,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不知道的话没人会认为他是刚从外地回来的小朋友。
当然诚诚不那么想,他还是坚持在家里和妈妈说老家的方言,并且坚持自己是鄂北人。小孩子纯洁的心灵里,为什么外地人就要被瞧不起?明明我们老家辣么辣么好!有时候越是卑微越是歧视,而诚诚的理直气壮却让小伙伴们明白,外地人怎么啦?周至诚就是外地人,他挺好的呀!
杨小贝为儿子的坚持点赞。也许孩子不知道“不忘初心”这个词,但是他和自己做出了同样的选择,她也从来都不避讳自己是外地人,当然不用刻意强调——这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自卑了。尽管说着一口流利的浦海话,只要人家问起来,她就会坦荡荡地告诉别人:“我是鄂北人!”
7月份的时候,杨启泰一家人终于到了,诚诚高兴得一晚上都没睡,坚持早上就要去机场等着,就是为了能够早一点见到哥哥。见面时两个小家伙的拥抱连大人都湿润了眼眶——这才是真正的友谊吧?易慧芬笑着说,“自从你们走后,杨文就没有哪天不念叨的,吃饭也要问弟弟吃了没有,睡觉要问弟弟睡了没有,生怕弟弟在浦海受苦了!”
“咱家的这个也是啊!前些日子带他去吃海鲜,吃着吃着就想起来哥哥吃不到……”杨小贝也有点想念他们,奇怪,明明那时每年都只是回去一趟,一分别就是三百多天也习惯了,现在才不到三个月,却总是在午夜梦回中回到家乡。
“好热啊!浦海也跟我们那边差不多嘛?”易慧芬感叹了一下,马上就大惊小怪地说。话说她也是土包子一枚,从来都没有出过远门的那种,一路上飞机火车的让她兴奋不已,咦,不是说靠海的地方很热吗?
杨启泰也是服了她了,一路上大呼小叫哪里像是孩子他妈?连杨文都比她淡定。“浦海的纬度和咱们那里差不多,温度也差不了多少,没什么很大的区别!”他多年前来过一次,对这边有一些了解。
“那就好!我就担心诚诚不适应呢!”易慧芬松了一口气。合着她以为相隔千里环境差异很大,担心孩子们不适应。杨小贝十分感动。然后就听见她咕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