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离人群有了一定的距离,程默确定他们听不到自己这边的谈话后,程默才气急,“妈!你这又是干啥?刚刚在车上的时候,我们不是都已经说好待遇了吗?你现在你再说这些,有什么用?!不是平白招人嫌弃吗?”
吴美娟见儿子为了旁人,这么急赤白脸地跟自己说话,心底也不好受。
想到在肉联厂家属院的时候,儿子就多次跟自己对着干,吴美娟有一种白养了一个儿子的感觉。
可程默却不说话,本来就是血气方刚的少年人,他又不是什么温吞的性子,见老娘倔着脾气,不说话,他烦躁了地挠了挠头发,直接开口了:
“得!您也不说话,那就让我来说。我也不是小孩子了,现在也能赚钱,以后赚的工分,年底分钱了我上交一半,您爱干嘛干嘛,不管您是给程家那些打秋风的人,还是把钱往哪里打水漂,我都不管,您开心就好。横竖我也饿不死。”
“还有,关于村子里给的待遇,我觉得已经够好了,一座三进红砖房,还有每天满工分的待遇,年底还能够分红。平时的工作就是坐办公室,才隔段时间就去看看几只猪的情况。”
“这工作可比地里上工清闲多了。我已经想好了,到时候一边工作,一边还能自己学习。您是不知道,黎局长家的儿子,也在苏家村,还是小学老师,到时候我有不懂的地方,都可以请教他。”
黎局长!
这名头不可谓不大。
公安嘛,老百姓都是心存敬畏的。
听到这句话,吴美娟微微怔愣了一下,随后两只眼睛就睁大,俨然没有想到,黎景居然也会出现在乡下。
以黎家的手段,难道还不能给黎景找一个工作岗位吗?
吴美娟有点迷糊了。
这些大领导……都在想什么啊!
吴美娟因为这话,呆愣在原地。
程默也不知道老娘有没有听进去,不过他也不管了。
跟老娘单方面地交代完毕以后,他就来到老支书面前,先是有点歉意,“支书,对不住,我娘她、她有时候脑袋转不过弯来,不然我也不会被赶出来下乡……”
老支书原本还有点生气,结果现在听到程默说出这话来,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这娃说话……不知道该说是委婉,还是说太直率。
就比如说……
老娘脑子转不过弯来,这不就是明摆着说老娘傻不楞登的吗?
但是要说他不委婉吧,人家确实没有明说……
老支书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
很快,他又听到程默的声音,“您放心就好,这待遇水准,就按照咱们之前说好的,不变就好,我已经很满足了。对了,村子批下来的红砖房子在哪?我想打点家具,该去哪里打?”
程默做事说话,干脆利落,比起吴美娟来,简直好的太多。
老支书也知道肉联厂发生的事情,知道这娃是被老娘拖累了,吴美娟就是一个糊涂鬼,还没一个十五岁的男孩聪明。
想到这里,老支书更加嫌弃站在一边,看起来呆愣的吴美娟了。
……
另一边。
苏清风一行人,一天之内赶到省城,匆匆吃了顿饭,此时回到家的时候,天色都已经擦黑了。
这还是红岗镇离省城不远的原因。
要是放在其它几个镇子或者其他县,只怕一天的时间,根本就来不及这么来来回回赶趟。
苏清风回到家的时候,大姐因为快要结婚的原因,这段时间特地请了假,待在家里,好好绣嫁衣。
说起来,老苏家的喜事,都赶着一块来了。
大姐的喜事,就在这么几天。
苏清风回去的时候,就看到锅灶都是热的,里面闷着饭菜,而苏映春则是待在房间里,绣着自己的嫁衣。
有什么事情,是比奔波了一天以后,回到家,能看到热饭热菜还要高兴的事情?
苏清风趁人没来,偷了根腌黄瓜,塞到嘴里,嘎吱嘎吱,声音清脆无比。
腌菜是老太太的得意手艺,这腌黄瓜,不像是一般人家,加了老多盐,齁的不行,吃一段黄瓜,就能就着喝一碗粥。
小老太太的黄瓜,咸味刚刚好,因为浸泡的时间不算很长,所以吃起来还保留着一种鲜嫩水灵的口感。
夏天一碗温热的大碴子粥,再配上这样的腌菜,唏哩呼噜地吃下去,不仅肚子饱了,人也舒坦了。
苏清风冲苏映春比了个拇指,笑着道,“姐,你这手艺可真是越来越好了!”
苏映春心底高兴,面上却不好意思,“你一个饭店大厨,还跟我说这话。我都不好意思听。”
“这有啥不好意思的?我姐本来就是心灵手巧,不仅长得漂亮,还会许多东西,绣花、做菜,那都不在话下!”
苏映春看向苏清风,见这小子依旧是一副面容白皙俊秀的样子,她忍不住幽幽开口:
“你这张嘴哟,难怪能骗小姑娘。”
要不是苏清风是他弟,她估计也会被骗走。
苏清风哈哈一笑,“姐,你可别冤枉人啊。我也快要有媳妇了。”
苏映春顺着苏清风的思路,一秃噜嘴,话就说出来了,“那我也是快结婚的人了。”
话刚说出口,苏映春的脸颊就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