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雪玢跟卫雪珍才到家,就听到外头的脚步声,都不用猜,卫雪玢就知道是谁在外头呢。
“这人咋又来了?”这几天卫雪玲也见过华镇几次了,年二十九,他抱了一大堆对联儿,说是要贴春联儿呢,年三十晚上,大半夜他拎着一大挂鞭炮,说是十二点要放鞭,这今天年初二,又有啥规矩是她这个土生土长的洛平闺女不知道的?
卫雪玢一笑,“看看就知道了,”说着开门儿出去。
“雪玢?你咋出来了,我没啥事,就是过来厂里转转,”华镇看见卫雪玢出来,一天的郁气都散了,但他又怕卫雪玢嫌他烦,连忙解释,“你快进去啊,我去厂里转上一圈儿,没啥事我就走了。”
上辈子自打儿子离开自己,卫雪玢一个人就没正正经经过过年,这头一个年叫她过了个七零八落,就记着做各种吃的了,把春联鞭炮还有厂门口大家都要挂上的红灯笼给忘了个一干二净,也幸亏这些华镇都记着呢,“走吧,我跟你一起去转转,”
卫雪玢抬腿往外走,“以后几天你不用来了,我晚上带着雪珍过去转转吧。”
也是碰见华镇她才知道,华镇每天晚上都会绕着厂子转一圈儿的。
“不用不用,我每天过来转一圈儿不值啥,这么晚了,你们两个姑娘就不要出来走动了,”华镇连连摇头,他不放心厂里,更不放心卫雪玢。
“这回也多亏你了,要不是你,咱们连对子都贴不上,”卫雪玢承认自己在这上头严重失职了,“还有那个破五的时候,咱还得在厂门口放挂鞭呢,初六人家各村过来擂大鼓,我带着雪珍过来吧,得把茶水跟吃食给腰鼓队准备上。”
华镇在市医院办公室干了几年,这些他其实比卫雪玢还有数呢,“我都虑着呢,你别管了,到时候我也来,再叫上延亭,”不但要茶水吃食,还得拿烟甚至还得给一些辛苦费的。
四下静悄悄的,只听见华镇跟卫雪玢的脚步声,卫雪玢借着月色打量了一下低头走路的华镇,“过年怎么也不买件新衣裳穿?”华镇成冬就是两件大衣换着穿,虽然跟穿着老棉袄的洛平人一比,是看着时髦,也好看,但跟比姑娘还爱打扮又从南方开了眼界回来的韩延亭一比,就太朴素了。
华镇拢了拢身上的衣裳,“我一个男人家那么讲究干啥?不冷就行了,”他瞟了卫雪玢一眼,“再说我也不懂这个,又没人管我……”
“你一个成年人,为啥叫人管?你看看延亭,谁管过他?皮衣穿上了,全洛平都没有人比他时髦了,”韩延亭知道从哪儿倒腾来一件皮衣,还弄了双皮靴,一冬天得瑟的不行,四处溜达。
听卫雪玢提起韩延亭,华镇忍不住笑了,“那货,我跟他说?就他那皮衣,冬天穿着冷,开春儿穿着热,就是个样子,那天还叫我帮他借了辆黑老鸹,带着丁芳出去兜风去了,嘿,跟电影儿里的敌特一样,也不知道咋想的?”
韩延亭骑着摩托车得瑟的时候也跑到华胜厂来了,不但穿皮毛蹬皮靴,还弄了个□□镜戴着,那可是个阴天!卫雪玢想想也跟着笑起来,“延亭爱烧的很,加上手里又有钱儿了,就有些收不住,不过他个子高,人又瘦气,穿着倒是不难看。”
“你喜欢那种打扮?”华镇有些不太理解卫雪玢的审美,但卫雪玢喜欢,他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