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货大楼,国营饭店,卫生学校,汽车站火车站还有几家规模不能跟机械厂相提并论的工厂,就像卫雪玢的二哥,就在最靠城边的铝制品厂上班儿。
卫雪玢一路慢悠悠的走着,不自觉就走到了前世她下岗前工作的菜组前。
卫雪玢记得她结婚没多久,因为一床被面儿被赵敏给揭发挖公家墙角,供销社的处理结果就是将她分配到下属的菜组来卖菜。
因为自己被“下放”的,朱相庆还狠狠的跟她吵了一架,根本不听她解释自己是被人诬陷,而是大骂她贪小便宜偷吃还不知道把嘴擦干净,闹的被单位处分,叫他跟着丢人现眼。
其实在菜组也没有什么不好,这会儿还是计划经济,不像以后瓜果蔬菜可以自产自销,也可以自己租个摊位来回贩运,每天早上五六点钟菜市场就开始热闹了,而且摊主们个个服务热情,甚至连菜都提前处理一下,尽量给顾客提供方便。
这个年月的菜组则不一样,她们这些职工是要提前到单位卸菜的,但却是要到七点半左右才会开门做生意,而且因为是公家大锅饭铁饭碗的关系,服务态度啥的根本谈不上,说不许挑那就是不许挑,顾客想买到好一些的菜,那是要看菜组职工的脸色的,而且到了下午,大家也会留一两个人值班儿,其他人早早就下班回家去了,不像其他地方,要坚守岗位到六点钟。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一时间有个在菜组卖菜的老婆的朱相庆反而成了香饽饽,也是因为这个,朱相庆再不骂她丢人现眼了,两人的关系反而得到了缓和。
这会儿正是职工们下班回家顺便来买菜的时候,卫雪玢站在电线杆子后头看着里头热闹的景象,被分配到菜组卖菜的供销社职工,普遍文化程度跟年龄相貌都比不上在供销社里卖糖烟酒跟针织百货的,但她们心眼儿更实诚一些,在卫雪玢最落魄的时候,过来关心她,陪着她,大骂朱相庆狼心狗肺的,就是这些曾经一起扛过菜,卸过肉的同事们。
卫雪玢下岗之后,菜组没多久也关门大吉了,在菜组工作的多半是没有关系没有门路的,陆续都回了家,不过大部分都做回了老本行,租个摊子,或者推个三轮车继续卖菜,叫卫雪玢说,日子其实过的比在单位里卖菜还好呢!
只是这会儿她还没有到菜组去,跟曾经的同事也都不熟,实在不好贸然过去打招呼,但以后日子还长,卫雪玢不急在这一时,她默默的看了一会儿比记忆里年轻了许多的老同事们,心情不错的继续往前逛。
就这么一圈儿走下来,卫雪玢估了一下,连半个小时都用不了,完全不像以后,新区开发,洛平城足足扩大了四倍不止,甚至将城南的洛平的母亲河洛水河都包括了进去,修成了横穿整个城市的滨河公园。
因为今天是她结婚的第一天,卫雪玢不好在供销社门前久留,,而是随便在一家卖水煎包子的摊子前坐了,叫了四只水煎包,自己盛了一碗绿豆稀饭,准备把自己的午饭先给解决掉。
“哎哎哎,延亭,这不是雪玢姐嘛?快来快来!”
卫雪玢一只包子还没有塞进嘴呢,就被一个喊声给吓的一哆嗦,她放下包子,抬头一看头顶上高大的身影:不认识!
“哎?雪玢姐?你咋在这儿类?”
随后推着车子过来的小伙子卫雪玢认得,是自己的表弟韩延亭。
“瞧你,把人给吓的,”韩延亭身后还跟着个娇小漂亮的姑娘,卫雪玢也认识,自己曾经的表弟媳妇,丁芳。
“哪是我吓类?是华镇吓类好不好?”这个锅韩延亭不认,他在摊子前利落的扎了车子,“姐,你咋在这儿?我还以为我看错了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