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考了一下,最终还是中规中矩的说:“我和贺子华毕竟已经有个儿子了,感情基础虽然坚固,但我还是不想让我儿子听到他爸爸不好的言论。所以我真的很希望昊昊能快点好起来,那贺子华也能把精力分给家里一部分,承担起爸爸和丈夫的责任。”
她听到我这么说,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这么说,你是介意子华陪昊昊了?”
我连忙说:“阿姨,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她冷笑了一下:“你别解释了,大家同为女人,我知道并能理解你的想法。只是我今天来找你,实际上也是有个不情之请的。”
最害怕的事情,最终还是来了,拦都拦不住。
她见我没说话,便继续说:“昊昊因为生病的缘故,所以甚少看电视和新闻之类的东西,所以她暂时还不知道你和贺子华的关系。但是现在你们每天都会频繁的见面,我真担心纸会包不住火。”
“所以,阿姨的意思是?”
“我希望在昊昊活着的这段时间,你能和子华保持段距离。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对你说这番话,但你也是有孩子的人,咱们就从母爱这一身份做考量,如果换位思考一下,假如你是昊昊的妈妈,你看着女儿因为一个男人而积极治疗,但却担心某天女儿会发现所有的秘密……”
她的情绪有些激动,顿下来冷静了几秒后又继续说:“发现男人所有的好都是在演戏,而且男人还有妻儿,那对她的打击会有多大?何况她现在本来也就是无法承担刺激的状况。”
她说这些话是,数度哽咽,我作为母亲,也真的能感同身受。
我略带歉意的说:“阿姨,以后我会注意的,尽量避开昊昊会出现的场合。”
她叹了声气儿,看着窗外的某处凭字落泪,晶莹的泪花一滴一滴的打在桌上,发出令人心碎的声音。“沈珂,你还没有理解我的意思。”
“那您说。”
“我的意思是,昊昊这孩子很调皮,不按常理出牌。虽然我和她爸不太愿意让她出门,但她总能找到借口开溜。我怕她某天突然冲到公司或者你们家里去,到时候就不好解释了。”
她说得这么直白,我再听不懂那就属于智商问题了。她的意思就是让我带着我儿子彻底消失。
我当时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低着头沉默的玩着手指。
她见我没说话又说:“我知道我的要求很过分了,但是昊昊毕竟时日无多,我不想在她活着的时候还让她遭遇大起大落的感情刺激,我只想让她平安的离开这个世界……医生说,她最多只有三个月的寿命了。沈珂,就当我阿姨求你了!昊昊走后,你和贺子华还能有很多个三个月,但是这三个月对她来说,却是绝无仅有的了。”
她情难自制,声音也变得大了起来,我见此立马安慰她:“阿姨,你的意思明白了,你放心吧,我会好好考虑的。”
她用手揉了揉着鼻子,缓和了一会儿后,情绪才逐渐平静下来。“沈珂,阿姨真的很谢谢你,像你这样的好人,必定会有好报的。”
这时,她的电话响了,但她没有接,而是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我。“这是我的名片,我只有昊昊这一个孩子,万一哪天她不在了,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认你做干女儿。”
我颇为诚惶诚恐的拿起那张名片,心情复杂至极。
“那我先走了,昊昊打电话给我了,他们应该做完检查了。”
“慢走阿姨。”
我目送她离开,透过玻璃,我看到她走出去后接了了电话,然后站在路边等人。
几分钟后,贺子华和孙昊走了出来。孙昊挽着贺子华的胳膊,半个身体都吊在他身上,笑得笑靥如花。
然后他们和阿姨汇合了,两个人聊着什么,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任谁看了都会以为他们才是一家人。
那一刻,我的心头突然有种复杂的情绪席卷而来。
然后,他们都坐着贺子华的车离开了,过了不久贺子华打了电话给我,但我没接。
又过了一会儿,他给我发过来一条短信:“你回家了吗?孙昊今天要做化疗,她闹着要我陪她去,等把她送到医院我就回来。”
我拿起桌上的名片看了看。
昊昊原材料经营公司销售主管姚莉。
我看了后,把名片塞进了自己的钱包,结了账后走出了出去。
可能是石膏拆除后不习惯吧,我走在街上都特别不自在,总感觉街上的所有人都在盯着我的脖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