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男人忍不住:“你们女人真是太好骗了,他是谁啊,他是苏正则,他爷爷是苏同海,他会从小家里没钱吗?”
又被苏正则摆了一道,裴樱死要面子,恼羞成怒,后面有猜拳的,有玩真心话大冒险的,她一概不参与,正经危坐。看她那宁死不屈的样子,倒也没人再敢来送死。
苏正则陷在女人堆里玩真心话大冒险,眼看那啤酒瓶转到苏正则面前速度开始放缓,看样子苏正则要“中奖”,众女欢腾起来给那酒瓶下指令:“停,停!”
有人已经开始撺掇上一个“中奖者”对苏正则出问题:“问他交过几个女朋友!”
一旁有人不屑道:“切,问这个没意思,要问就问点劲爆的,问他账户上有多少钱,问他睡过几个女朋友。”
熙熙攘攘过后,那酒瓶在晃悠了几下却掠过去对准了苏正则旁边的一个女人,那女人选择了大冒险,被为难要亲在座男士一口,她毫不含糊地抱着苏正则的头,扎扎实实地在他唇上亲了一口,众人哄堂大笑。
裴樱再也待不下去,终于拍了苏正则一下:“我们到底什么时候走?”
一个男人心照不宣地哈哈大笑:“哟,吃醋了!”那男人见裴樱一晚上都跟个国母似的杵着,早有心调戏,倒了杯酒在茶几上道:“喝了这杯酒,就放苏总带你走。”
裴樱把目光投向苏正则。
那是杯烈性伏特加,满满一红酒杯,苏正则挑挑眉,点头道:“也可以。”
“你保证!”
“我保证!”
裴樱从未来过这种地方,不知道就算是苏正则这帮常客们喝这烈性伏特加也都是用果汁勾兑后,她听说能回去,便是刀山火海也不在话下,端起酒杯咕嘟咕嘟一口将伏特加倒入嗓子。
在座诸人被她惊呆了,男人们都举着大拇指赞叹:“豪迈!”
“巾帼英雄啊!”
巾帼英雄放下酒杯,本想扯着苏正则走人,可是站起来头晕晕的又被苏正则扯着坐下去,嗓子烧得难受,她干呕几句,欧阳菲怕她吐,忙扶她到洗手间去。
裴樱一边走,一边不甘心地回头看,大着舌头骂苏正则:“苏正则,里不讲信用!”
等欧阳菲扶着裴樱再回来的时候,苏正则身边的位置早已被那帮女人占领,欧阳菲只好扶着裴樱坐在吧台上的高脚椅上。
裴樱喝晕了倒比清醒的时候更乖,悄无声息地坐在角落,眼神变得水汪汪的,两颊酡红,不知什么时候又看见了苏正则,欣喜地挣扎着要爬过去,但是被欧阳菲按着。她撅着嘴委屈地大骂苏正则不讲信用,喝迷糊了缠七缠八说不清,苏正则也不搭理,她于是不断委屈地重复,声音软软糯糯,说着说着急了,挣扎着要过来打苏正则,可是一脚踢到高脚椅,脑袋一下砸在大理石的吧台上。大概是撞疼了,那双大眼睛里立刻濡满了泪水,就那样侧着脸趴在高脚桌上,眼泪汪汪仍旧一眨不眨地望着苏正则。
一个男人走过去,到了吧台边佯装不小心被绊倒,整个人以猛虎下山的姿势扑住裴樱,将她压在吧台上。搂搂抱抱对夜总会的男男女女来说只是家常便饭,没有人在意。
裴樱虽然醉得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却还残存着部分清醒的意识,可是那男人身材高大,她挣扎不出那人的魔掌,不由眼泪汪汪地望着苏正则。
那样委屈,难过。
互相凝视的一霎那,苏正则心里咯噔一声响,只觉得心里有根弦莫名断了,心里突然泛起许多温柔的想法。
他自女人堆里站起来,走至裴樱身旁,一把将那男人掀开,搂着裴樱站起来,对身后的欧阳菲招手:“走了,走了。”
裴樱知道苏正则要送自己回去,也不闹腾,任由苏正则搂着,欧阳菲忙跟过来。
苏正则大少爷脾气,阴晴不定,众人早就习惯了,也不以为意,继续玩乐。
出了夜总会,门童早已把车开过来,二人将裴樱送上后座,欧阳菲爬到副驾驶上,苏正则点了根烟,帅气地吐出一个烟圈,开着车子往前而去。
欧阳菲拍拍他:“嗳,你真没女朋友啊?”
苏正则叼着烟,吊儿郎当地说:“这不是等着你给我介绍嘛!”
”别开玩笑了,说正经的。“
”当然是正经的。”
“你那算要求吗,大街上随便一抓就一大把。”
“可不爱钱的,真的不好找。”
“虽然难找,还是有的。”
苏正则得意地转着方向盘,心里挺高兴:“的确,虽然难找,还是有的。”
欧阳菲望着他那高兴的样子,顿时会意,也笑起来。
苏正则摇头:“可惜人家名花有主。”
欧阳菲眼一瞪:“哪有主了,我怎么不知道。”
“省医院赫赫有名的副主任医师啊,水头镇这荒山野岭的地方,竟然说搞来一台透析机器,就搞来一台,啧啧。还是初恋情人,没办法,斗不过。”
欧阳菲恍然大悟:“顾怀恩啊。”转而又甚为不屑地摆摆手,“此人不足为惧!”
“哦,愿闻其详!”
“阿樱和他早不可能了。”
“你怎么知道?”苏正则使用激将法。
“我和裴樱高中同学我有什么不知道的。”
“裴樱就会嘴硬,嘴里隐忍,眼里全是渴望。”
欧阳菲想起下午天台那一幕,一时也有些拿不准。
“也对,人家千里迢迢,不惜丢下省城三甲医院的工作,跑到水头镇这破山沟的镇卫生所上班,不介意她没工作、没学历,甚至不介意她杀过人坐过牢……”
欧阳菲突然道:“裴樱没杀人。”
“哦?”
对于那个案子,欧阳菲不愿多言。
沉默一阵,气氛有些尴尬。
苏正则转移话题:“她后来和顾怀恩怎么了?为什么那么讨厌顾怀恩?”
欧阳菲长叹一声:“唉,他们之间的事情可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得清楚的。”
苏正则打着哈哈道:“明明是想装情圣,偏偏每次在裴樱面前都是一副罪孽深重的样子,我差点都要误会是不是他让裴樱坐的牢呢。不会是顾怀恩杀了人,叫裴樱去顶罪,所以现在才觉得自己罪该万死吧!”
本是为了缓解气氛信口胡诌,可是说出来苏正则却有些兴奋,心里一个模糊的念头就要成型,以裴樱这种一根筋的人,做出再出格的蠢事也不足为奇。
可他这个想法立刻被欧阳菲否定了:“顾怀恩?怎么可能!他从小到大都是三好学生,榜样中的榜样,老师的心肝宝贝。他那种人,自私冷静,就算别人把他杀了,他也不会去杀人。”
苏正则赞成道:“那倒也是。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唉,那个案子说不清的,当年学生杀老师,闹得很大,校方为了遮丑,草草结案。那时候裴樱整天跟我在一起,我到现在还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反正我不相信裴樱会杀人。”
苏正则沉吟一会道:“听说判的罪名是误杀,高中生怎么会被判十年?”
“一开始只判了七年,她进去后,我忙着高考上大学,失去联系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坐了十年。”
苏正则望着前方,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