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路感觉到了，抬眼问她：“怎么了？”
魏喜反手就把手机屏幕扣在胸前：“没事。”
这一下，林路的视线转移到她的手机上。
魏喜懊恼自己总是反应过度，明明把手机屏幕按黑就行，她偏偏闹出这么大动静。
她继续欲盖弥彰，抓紧手机说：“你还没把照片发给我。”
林路果然不再注意她的手机，顺着她的话说：“那你来看看要哪些照片。”
他打开手机相册，朝她倾身靠过来，商务车空间很宽敞，他把手机放在两人座椅中间的中控台上，示意她也过来看照片。
屏幕上是两个人的合照，魏喜不禁靠过去看，林路一张一张慢慢划过，魏喜只觉得拍的都很好。
等他停下来后，屏幕上是最后一张他搂着她的照片。自拍只拍了上半身，看不见他环住她腰的手，但他们靠在一起，她倚在他肩头，两个人脸上都是灿烂的笑，仿佛他们从未分开过。
魏喜贪心了：“你都发给我吧。”
“照片很多，那我回去后发。”
魏喜没意见。
何江舟在前面开车，林路和魏喜就坐在他后面第二排，该听的他都听见了，正觉无聊，忍不住搭话说：“路哥，就几张照片现在发也一样，你现在又没事，等回去了都要睡觉了。”
林路说：“现在没有wifi。”
何江舟叹为观止：“路哥，现在都什么时代了！有没有wifi不都一样用手机，别说发几张照片，玩游戏看视频都可以！你手机又不缺流量，我记得你用的的是大流量套餐，你每个月都剩下大把便宜了运营商！”
林路盯着他的后脑勺，后悔带上他开车了。
魏喜连忙说：“明天发也一样，你什么时候有空再发吧。”
她以为林路累了，晚上演唱会两个多小时，他恐怕全程都在高速运转，这一整天他应该都没有休息。
魏喜靠他很近，几乎头并头看照片，车里夜灯昏暗，手机屏幕的光照在他脸上，她莫名觉得他眼睑下睫毛投下的阴影透出一丝疲惫。
她说：“剩下的照片不用看了，还有一会才到，你闭上眼睛休息吧。”
何江舟也认为林路该休息了：“路哥，你早上起得那么早，你睡一会吧。”
前面要拐弯，林路提醒道：“你看路，别说话了，好好开车。”
话唠何江舟：“……”
车内暖气很足，但魏喜还是觉得睡觉要盖上东西保暖，视线内没有毛毯，她把自己没穿的大衣给林路，让他盖着睡觉。
在魏喜的殷殷期待下，林路收起手机，身上搭着她的大衣，靠着座椅闭目养神。
魏喜毫无困意，怕自己不小心出声打扰到他，静静坐着看手机。
-
魏喜的家离体育馆并不远，何江舟认认真真开车，很快就到了。
汽车停在院子门口，魏喜看了一眼时间，林路已经睁开眼睛，说：“到了。”
声音清朗，他并未睡着过。
他把大衣还她，等她穿上后，率先打开车门下车。
外面还在飘着小雪花，刚刚隔着车窗玻璃看的不真切。
魏喜下车后，雪花落在身上，林路就在她身边，她身上的大衣还带着他的温暖气息，她把手伸进口袋，左手触摸到了一朵娇嫩，怔了一下，她忍不住笑了。
夜色里，白雪茫茫，雪花如飘絮，映的她脸上的笑像蒙着一层雪光一样，洁白无暇。
林路目不转睛看着雪夜里的笑容，和雪花一样，触手可及。
半晌后，他才说：“进去吧，外面很冷。”
林路朝院门口走。
魏喜在他身后，走得很慢。离黑色的铁栅栏门还有几步时，她轻轻喊了他一声：“林路——”
林路回头，她朝他扑过来。
他下意识敞开怀抱，伸手接住她。魏喜一头扑进他怀里，埋首在他胸前。
雪花纷纷扬扬兜头兜脸落下来，林路脸上感受到雪花的清凉，怀抱里却是软热的一团。不知道过了多久，胸前传来一声小小的：“谢谢你。”
她的嘴唇在他胸口一颤一颤，她的声音也糯糯的。
他抱紧她，摸摸她的头，含笑说：“小喜，生日快乐，平安喜乐。”隔着衬衫，胸前的肌肤一片湿热，他感觉到了什么，伸手探摸到了她眼角的泪水。
下一刻，他听见她的声音，在最贴近心口的地方响起：“哥哥，新年快乐！
林路捧着她的脸，眼睛一弯又笑了。
魏喜已经有十年没有叫过他哥哥了，不知道是哪一天，她忽然开始喊他的名字，他起初觉得新鲜，任她叫林路。
等他意识到时，魏喜已经很长时间没叫他哥哥了，他问她，她说林路更好听。
他于是也觉得林路好听。
可是现在听到这声十年后的“哥哥”，他觉得更动听。
他的手顺着眼睛摸到脸颊，也抚去她脸上的泪水，他低头在她耳边说：“小喜，新年快乐！”
不用看时间，他也知道此刻是旧年的终结，新年的。在新年的第一分钟，她在他怀里，这一年他们会一直在一起。新的一年到来了，属于林路和魏喜的第十七年也到来了。
身后传来“咔啦”一声, 林路没动，魏喜也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