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在医疗仓里醒的,魂是在离开机械革命的时候回阳的。
登出口的闸门还没开,姜岁就已经蹦哒起来了,她发现远处路灯下正站着熟悉的身影:“老姐!”
似有心灵感应,又似乎是一个动作重复了无数遍,背靠在灯杆上的女人放下曲起的小腿,向这个方向看过来。
二姐总是束在颈后的长发有些松了,有一缕遮住了她的眼睛。
看到真的是她妹妹,姜今撇掉了烟屁股,踩着高跟鞋大步向对方走去。
“姐,你该不会就站着…一直在那等儿吧?”地下城的商业活动不分昼夜,她不知道随便去找个店打发时间吗?
姜今扯了扯嘴角:“怎么可能,我又不傻。”
姜岁愣了一下。
对面大路的告示牌上写着禁止吸烟,但正下方铺了满地的烟头,有一个环卫工机器人在不远处原地打转,像故障了一样。
姜岁后知后觉,她捏起鼻子哇哇大叫:“姐,你臭死啦,到底是抽了多少啊?”
“敢嫌弃我?”
耳朵被揪起。
“你是三天不打,屁眼就痒是吧?”
“哪有?你哪天不打我?诶,痛…”屁股上又被踹了一脚,姜岁踉踉跄跄地被拽走,她回头看了一眼。
果然她们走远后,环卫工机器人开始正常作业了。
她们晚上八点离开的家,再回来的时候已经凌晨。
像两个贼,蹑手蹑脚地打开家门,发现家里安静有序,一切正常。
看来大哥还没醒。
一夜没睡,身心俱疲的姐妹两人各回各房。
姜岁打开自己的房门,黑风衣一脱,已经迫不及待躺到她的被窝里睡个昏天暗地了。
刚掀开被子一角,清菊的淡香就扑鼻而来。
赤身裸体的姜岁傻眼。
他的大哥正在她的被子下。
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夜不归宿被抓了个正着,姜岁马上把被角放下,盖住大哥的脸:“呃。我穿下衣服。”
手腕被握住。
“岁岁,我难受。”被子下捂着的声音带了点鼻音。
搭在腕上的瘦长五指姜岁轻易能甩开,但她看着那些手指上被啃撕的新鲜血痂,她人像被桎梏在了铁铐里,思前想后,还是躺下了,在被子下抱住了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