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远远地守着一队护卫,既有护卫之效,又有避羞之功,看来此处是正地方了。
齐骏远远地从后墙跳入小院,潜到窗下侧耳静听,里头一粗一细两个鼾声,粗的无疑是男子呼吸,总算找对了地方。
他试了试门,拴着,又挨个试窗户,靠西两扇窗没一扇是拴上的,也真是粗心大意,或者说,他对护卫十分有信心?
齐骏轻挑窗牖,跨腿进屋,微光下打量室内,自己进的是书房,左面是小厅,再左面便是卧室,他猫着脚穿过书房正厅,轻轻推开卧室门,探身进去,刚要到床前探视,突然脚下绊到一根细绳,细绳连着的铃铛清脆地响了起来。
在这静夜当中,这一串铃声不比晴天霹雳动静小,床上人第一个反应过来,从床头抽出刀,嘴里大喊:“抓刺客!”同时跳下床榻,兜头向齐骏砍来。
擒贼先擒王,自己已然暴露,不论是行刺还是脱身,只要制住许去顽就能得成功,他再大的功夫能比自己的凌霄刀法更精妙?
齐骏一个跟头翻进卧室,躲开一刀,同时从靴筒里抽出匕首。未等起身,那边刀已到了脑后,齐骏暗道好俊的功夫,就地又是一滚,已到了床边,他弹起身子回了一招,逼退紧追不舍的刀锋。
他未得缪成传授凌霄剑法,是以匕首全使的是凌霄刀法中的菜刀诀。刀长匕短,长刀却被匕首斜斜砍歪,匕首在齐骏掌中一翻,自下而上撩向许去顽的手腕。
对手只抢占了三招先机,齐骏步步紧逼,不出五招,必能将其制服。谁知榻上卧着的那女子突然暴起,一柄锋利的细剑向齐骏后腰扎来。
齐骏听声辩位,左脚定桩,起右脚踹在剑身,拧腰回匕砍向女子。
女子一抖手,原本已经歪向一边的剑头突然弯了回来,反刺齐骏手腕。
齐骏匕首砍开细剑,回了一脚扫开女子,拧回身卸了男子一刀,攻了三招,再回身避开女子。
齐骏暗暗着急,没想到许去顽和这个黛老板居然有如此功夫,若单独一个还好办,两个合力一刀一剑,刚柔并济,片刻之下根本奈何不得他们,耳听着远处的护卫队已跑到了池塘,再不决断,在这湖心岛上脱身都难了。
几招交手,他已探知许去顽功夫较弱,黛桐功夫高了一截,还是那句话,擒贼先擒王,必须立刻拿下许去顽,否则夜长梦多。
齐骏当机立断,单掌猛劈女子,女子细剑舞成银蛇逼开这掌。齐骏这乃是虚招,只用了三成功力和注意力在女子身上,剩下的七成全部在男子身上。
当男子横刀斜抹之际,齐骏右手凌霄刀法的飞刀诀使出,匕首自左臂腋下向后打去,力道足准头正,正打在男子持刀肩头,男子“啊呀”一声掉了刀,左手钳住匕首不叫刺了骨头血脉。
这一变故叫女子一愣,齐骏瞅准这个空子,使出家传绝学“缚野马”,身子腾起,双手缠住许去顽双臂,两条腿左右一分踢散许去顽膝关节劲道,两指成钳扣住他咽喉,大喝:“住手!”
女子大叫:“休伤我汉子!”
男子大叫:“婆娘快走!”
齐骏滞住男子呼吸,喝道:“都别动,动一动掐碎他喉骨!”
屋里形势暂时被齐骏控制住了,而院中已是灯火通明,有人高声断喝:“兀那贼人,劝你早些放下武器束手就擒,免得身遭千刀之苦!”
齐骏慢慢将许去顽推出屋门,大喝:“都别动,你们少城主在我手中!”
火光映着院中三十多号护卫,他们一个个表情既有吃惊又有纳闷。为首一员官将问道:“你说什么?”
齐骏重复:“许去顽在我手中,不想你们城主死,就乖乖退开!”
突然,院中爆发出一阵大笑,笑得齐骏莫名其妙。
人群突然一分,由一名绿衫女子搀扶着一名黄袍男子出现在齐骏面前,齐骏认出绿衫女子正是那天在水榭中央主持节目的黛桐,而他身边病怏怏的一个,收获了所有护卫敬畏的目光。
齐骏这才仔细打量自己手中这个“许去顽”,满脸络腮胡子,长得五大三粗,和对面人一对比,不必废话,已能分辨出谁是真正的鹤坂少城主了。
许去顽气力稍显不足,低声质问:“你是舜营的人还是百越的人,为何深夜行刺于我?”
齐骏一时没了主意,只将手中汉子一振。“这是你们的人吧,还要他的命么?”
许去顽道:“自然要的!”
“那就退开!”齐骏大吼。
许去顽摇摇头:“他的命我自然要的,不过不是这样要法。”
他递了个眼色,身后四名卫兵推上了两个五花大绑之人。齐骏心头一凉,一个是戚七郎,另一个不是云非雪还能有谁。
云非雪给堵着嘴,不过此刻她的眼睛足能代替嘴巴。
“谁叫你擅自行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