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物,帅旗、卫队就在大帐外;于理,秦三友前脚走也就半个多时辰,到了老营不应该“蜻蜓点水”。怎么就又走了呢,齐骏不信。
“秦大帅,齐骏找了您一整天了,烦您见我一见,有要事相商!”
卫兵只不住口地说“不在”。
齐骏将心一横,迈步往大帐闯去,吓得左右卫兵横戟叉矛将他堵住。
齐骏大吼:“我是你家大帅的盟友,我有军国大事要密报大帅,你们敢拦我,误了大事你们吃罪得起么?”
卫兵头子认得齐骏,真怕得罪了这主,只得苦着脸再三劝说:“齐城主请息怒,我家大帅真真不在里头。”
“不在?”齐骏眼眉倒竖,“不在你堵我干什么,叫我进去看看不就结了!”
卫兵再劝:“无帅令擅入帅帐者,轻则杖击重则斩首,齐城主还是回北门找我家大帅吧!”
“放屁,我就是刚从北门来的,哦,北门说在老营,老营说在北门,当我齐骏是什么,蹴鞠么?”齐骏真的要发火了,他已想好后果,拼得受罚,今日也一定要见到秦三友。
帐帘一挑走出一人,定睛看时,是斗篷面罩的大舜国师庄无名。
庄无名瞪着橙红的眼珠子扫了齐骏云非雪一遍,冷冰冰问道:“齐城主找我家大帅有何事,不妨跟我说说。”
齐骏非常不喜欢这个家伙,但此刻有求于人,不得不强将厌恶和恼火压住。“国师请了,齐骏此来乃是同秦大帅做笔交易。”
庄无名也不问是什么交易,只扭头向鹤坂西门方向抽了一眼,回头道:“齐城主想求的事情无名大致能猜出个一二,这事无名确实无权专擅,还请齐城主到北门帅帐亲自问大帅吧!”
“怎么,他真的回北门了?”
庄无名点点头:“本来大帅是要来这里商酌军务的,可刚到不久便收到城内的紧急战报,因此急忙返回。”
“真的?”齐骏逼视庄无名。
庄无名眼瞳由橙转黄,轻轻点了点头。
齐骏闷闷地出了口气:“既如此,齐骏再跑一趟好了!”
待齐骏走远,从帐中钻出秦三友,他黑着脸瞅着过江的百越快舟,阴恻恻道:“真是块狗皮膏药,发的哪门子善心,不识抬举!”
庄无名道:“大帅打算如何处置他?”
秦三友鼻孔一哼:“暂且留他制衡朵里小儿,待大事鼎定,便将他两个一起收拾了。”
“你不怕他再烦你?”
“烦透他了,国师还是赶紧帮我拿下西城吧,省得他像只老鸦一样在耳边聒噪。”
“那就请大帅继续进帐同女帅商讨。”庄无名伸手请让。
秦三友色迷迷一笑:“没想到啊没想到,国师居然有此国色天香的红颜知己,若换做我,宁要美人不要江山喽!”
庄无名眼中闪过一抹血红,他低头再伸手:“大帅玩笑了,请进账!”
齐骏回到鹤坂北门帅帐已是黄昏时分,他一鸵当先闯入帅帐,大喊:“秦大帅,齐骏求见!”
亲卫将他拦住:“回齐城主,大帅不在帐内!”
齐骏额头青筋暴起,咬着后槽牙质问:“秦帅,秦帅不在帅帐,他在哪里?”
亲卫给他这样子吓了一跳:“回齐城主,午前大帅便去了江北,至今未归,看样子应该是回了江左老营了!”
“你说他在老营?”齐骏颧红欲滴血。
亲卫战战兢兢点了点头。
“好好好!”齐骏狂笑三声,“这就是待客之道,齐骏真是长见识了。你这小兵,进去告诉你家大帅,说齐骏今晚就赖在帐前不走了,什么时候见到他,什么时候把事情办了,齐骏再挪窝!”
亲卫吓得赶忙进去通报,营卫将领亲自出来劝解,齐骏就是不肯动。
正所谓当局者迷。云非雪早已猜出一二,他将齐骏强拉到一旁,道:“秦三友是故意躲着你不见的,何苦讨这没趣?”
齐骏犯了犟劲:“有种他别出来上茅厕!”
云非雪狠狠捅了齐骏腰眼一下:“他根本不在这里,他就在老营。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他不待见我们拉倒,我们去南门。”
“去什么南门,西门的事情还没解决!”
“西门的事情不是你能解决得了的!”
“我偏要试试,他要想和我听雷城结盟,必须允了这事!”
“傻子!”云非雪一巴掌扇在齐骏脸上,“你不要命了?”
齐骏被扇得呆住了,捂着脸疑惑地望着云非雪。“我是要救人!救人!”
“有的人你救不了,认命吧!你不是无所不能的!”
齐骏脸色由红转紫,由紫变黑,忽而嘿嘿嘿三声冷笑,对云非雪道:“既然如此,你走吧!”
云非雪气得长发都要竖起来了:“你说什么?”
“我说你走吧,哪儿舒服上哪儿去,今天这事我齐骏能成也要成,不能成也要成!”
云非雪扬手又想打,齐骏梗着脖子把脸迎向她的巴掌,云非雪又气恼又心疼,狠狠一跺脚,转身跑出帅帐。
齐骏回过头怒视营卫将领:“秦三友,秦大帅确实在老营?”
营卫将领已给他搞烦了,如若再胡搅蛮缠,必要使用武力。“确在老营!”
“好!”齐骏丢下一个字,转身出帐,上绿鸵,顺城墙驰出东门,转而南下向西,又奔荆棘江而去。
及至江边天已大黑,左右见不到有渡船,顺着江向西门方向走,鸵踏百越前线,被兵士拦住不肯放行,无奈重又折返再找船只,这大黑天的谁家还肯开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