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载天夹着常余跑,情急之下没收住劲,一发儿将常余勒得闭过气去。
常余处在昏迷当中,隐隐感觉手腕抽痛,蓦然惊醒,瞅瞅左腕上的伤痕,看看眼前常晏天满嘴的血渍,再配上这半昏不暗的天色,直吓得他连滚带翻滚开老远,说话声音都尖了。
“你们两个做……”一个“什么”还没跳出喉咙,迎面被峡口涌进来的浓烟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丛载天一面撕下衣襟盖住常余口鼻,一面解释。
“常公子切莫慌张,我姐妹二人乃是受了芍茵师妹的嘱托,一路暗中保护你北上的,并无歹意。”
“你说你俩是王因然的人?”
“正是。这村子邪乎得很,我师妹中了那**的毒,要借公子的血解毒,一饮之下应该已经足够,我这就来为公子包扎伤口。”
丛载天托住常余手腕准备包扎,肌肤刚一相触,蓦地,任脉这根细弦仿佛被薄纱轻轻拂过,嗡嗡簌簌似有声似无声,挠得她浑身一颤,一腔燥火腾地冲上顶门,看常余的眼神也变得柔媚无限,用尽一百二十分温存为常余包扎腕口,却对自己渐渐粗重的呼吸没有半分察觉。
峡口外吊睛女子的声音再次响起。
“姐姐我也真是一片苦心,怕你们在里头不欢快,又在烟里多加了些药,好歹叫你们三只鸳鸯比翼三飞,待你们快活到精疲力竭,老娘进去一刀一个送你们上西天,哈哈哈,叫你们和炼贞坊作对,真是活腻歪了!”
此话犹如炸雷般惊醒了意乱情迷的丛载天。
她意识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已经着了人家的道,如今行事必当果决,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快速权衡利弊后,丛载天也不问苦主的意见,七手八脚撕开刚刚缠好的布带,抓起手腕来便吸,唯恐耽搁上片刻,自己会失去理智做下错事。
常余想挣扎,却给丛载天扣住了脉门,麻了一整个身子,只能鬼哭狼嚎地求饶。
丛载天刚吸清爽了,中毒加深的常晏天又扑了上来。她已经给药烟迷昏了神智,扑到常余脸上脖子上乱啃起来。
丛载天又羞右惊,急忙扳开师妹,再将常余的手腕塞到她口中。
常余被扣住脉门全身发麻,但手腕处却有十分清晰的触觉,哪里似乎有一条柔滑的小虫在摩挲游动,激得他心神麻酥**兮兮,不敢去看丛载天,更不敢去看常晏天。
说也奇怪,两个女子多少都被迷烟药住了,常余却和没事人一般,除了觉得常晏天吸吮处麻痒和心头那一丝丝飘荡外,并无其他欲望。
鲜血入腹,暂时压退媚药,常晏天满脸羞赧。
“公子的救命之恩常晏天永世不忘,不过我们好歹得想个法子先逃出这峡谷!”
“后边有处天坑,暂可一避,咱们再想办法脱身!”丛载天一左一右扶住常余和师妹,避开浓烟,走到天坑之下。
抬眼望去,半天繁星闪烁,坑顶的树木却将星云遮住了,洒入坑内的微光仅供辨别身形。
浓烟咕嘟咕嘟溢出山缝,渐渐在坑底弥散开来,看风向于己不利,如果不能及时驱散药烟,怕是常余的血要被吸干了。
丛载天正在发愁,常余突然问道:“丛姑娘可否将石头楔进山壁?”
丛载天伸手摸了摸山壁,其上土石参半。
“可以是可以,不过靠这个方法想爬上去却很费工夫,待挨到天明,我自能攀岩而上,现在需要先想方法避开这鬼烟!”
常余从地上摸索到两块尖石,对着山壁虚点方位,接着叫丛载天把石头楔进他指点的土石缝隙中。
丛载天接过石头莫名其妙,以为他给药昏了脑子。
常余见她发愣,急道:“想活命的话就听我的!”
且把死马当作活马医,丛载天按照常余的指点,在左右山壁上密密麻麻楔了百十枚石块,说也奇怪,烟幕慢慢聚拢在山缝口附近不再灌入,待常余指示的方位渐渐被石头填满,一股徐缓的清风自坑顶缓缓流下,一步一步将烟幕逼退回去,再也灌不进来了。
丛载天眨巴着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常余,以为他施的什么奇门遁甲法术,却不知,常余使用的正是《紫仪十方论》中“天人合一论”的“行风法”,以山形地势的改变,牵引得风向扭转。
不过这本事他一来是初学,二来天坑空间有限,只能取小势,仅仅将毒烟逼住不再近前,若是大成之时,真个呼风唤雨翻江倒海也非不可。
常晏天此番吃了大亏,受伤事小,受辱事大,心头又恨又恼,却夹了一层羞,几次强运功力逼毒,却收效甚微。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真有这么一派炼药如此厉害,竟然可以匹敌天外天谷的蛊术!
常晏天若非硬生生地接了一掌毒丸,使得毒质自掌心劳宫侵入手厥阴心包经,如果是仅仅吸入些许微末,也只如丛载天般只需饮一次血液即可。
前毒未尽,炼贞坊又在峡外焚烧药烟,里边情药欢粉加了不知不少,里外催攻,整治得她瘫软在地,手脚**全然使不上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