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晕则风,不出半个时辰,风浪就要起了。”
船老大拿出罗盘,对着诸天星斗拨拨弄弄,未久对褚浪道:“一会儿东风要起,又在夜里,今晚不一定能赶到擒鳌岛了!”
褚浪道:“擒鳌岛西南有个小礁,方圆不过半里,礁南可以停船,我们权在那里避风吧!”
船老大笑道:“若是旁人讲这话,我一定抽他大嘴巴子,既然褚师讲能泊,咱就不怕底漏!”
果然未出半个时辰,西风隐退,东风渐急。
前面乌云滚滚压来,顷刻间遮天掩星,每一阵狂风都裹挟着暴雨肆意泼浇大海,海面则似受了侮辱,越发狂躁起来。
海船头里还能压住海浪,但慢慢地海浪开始摇晃大船,船老大命水手拼命变帆划桨,朝着既定目标艰难驶去。
褚浪在风雨中抢过舵盘,领着船先折而向右,又折而向左。
前方白浪堆中稳稳坐着一圈礁石,风吹浪急,浪打礁起,礁石背后全是海浪扑在其上激起的巨大水幕,伴着低沉的轰鸣,连风声也相形见绌。
船老大暗自捏把汗,褚浪则如在自家后院散步,淡然自若起伏于怒浪之中。
将近石礁入口,褚浪命水手下帆,全力倒划桨。舱底精壮水手与巨浪搏斗了片刻,他见一堵波峰涌来,急命松桨。大船随着海浪的**一举越过浅礁,平平稳稳地驶入了礁石围绕的浅水当中。
有了石礁在外围保护,里边只有些碎波,偶而有巨浪打来,也会被海底的礁石割得粉碎,对海船已没有什么威胁了。下了锚,留了观察手,其余人等全部进舱睡觉。
这场风雨足足闹了半夜,待云开雾散,清晨的海面又露出往昔温柔的一面。
此刻正值落潮,周遭全是浅礁,须待再次涨潮时方能出去。
船老大巡视各舱,勤快的水手已将积水排走,船上的客人只有褚浪与尹菩轩的屋子干净,缪齐云三人吐得昏天黑地。
齐骏经这一场折腾已是气若游丝,无奈之下,缪成拼着再受内伤,以真气度入齐骏体内,强将他一口气吊住,若三日内不上岸,他也回天无力了。
云非雪也从未出过海,起先还笑话齐骏狼狈,等自己吐了满屋子后,再也不想说话了。
只有尹菩轩像落叶浮于水面,任海浪如何起伏,却始终就在水面上那么浮着,轻飘飘不受丝毫影响。不过仍是拒而不见男人。
午时潮水涨了起来,还是褚浪掌舵,水手奋力搏浪,海船脱离礁石。西风再兴,白帆高挂,茫茫大洋上一梭孤舟疾向东北驶去。
转过天来,上午抵达擒鳌岛,大船逆着躲避风浪出海的船流进港。脚踏实地后,云非雪一行人才觉得捡回条命。
首先将齐骏送到岛上医馆诊疗,其实他也没病,只不过是身子亏乏后燥气过剩,经海浪一撩拨,气息全部乱了,只要静下来养养便好。
云非雪请尹菩轩上岸,尹菩轩拖到最后,待船上人都下干净了,才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在云非雪的指引下登岸。
船上补水补食一天足够,却为等齐骏恢复耗了五天。
期间缪成的内伤已基本痊愈,斟酌着师父的叮嘱,“凌霄绝艺”无论如何不能再用了,传不传齐骏还需谨慎,如今即已出海,首要是找到珍珠礁访求巨骨蛇鱼顶珠,其次趁机夺回齐骏与尹菩轩。
他心中计议已定,仍是装出内伤未复的模样,待再次出航,他便要行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