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铭的笑脸在瞬间消失,四目相对,精明的眼里深不见底,浮于表面上的是不如意的郁闷。
触及他的目光,吴丽慌张的回过头,眼底带着一丝惊恐,再也不敢看他。
吴丽怀着忐忑的心情直到放学,耳朵仔细的听着身后的一举一动。
作为班级的优秀学生,市区里的音乐明星,唐铭总是无时无刻受到瞩目,即便他一次又一次的拒绝,围绕在他身边的人总会锲而不舍的想要得到他的关注。
平日里,唐铭总是拒绝同学的邀约,直到吴丽起身离开教室,他的脚步也会跟随其后,像是习惯,又或者……是在监视她。
听见唐铭的答应,吴丽眼底一震,更加不敢相信的微微转头,眼角的余光偷偷的查看唐铭。
吴丽知道他肯定发现自己的疑惑,可他没有对此有任何表示,继续无视她的存在般,拿着背包便和其他同学有说有笑的离开。
看见他的身影消失在教室门口,吴丽呆住了,好一会没回过神来。
他……这是怎么了?是突然间控制欲治好了?还是说他转移了其他目标?
滋滋!
手机传来了震动拉回吴丽的思绪。
“今天加班,没办法去接你放学了。”陈洲发了一条短讯。
吴丽的手指不经意地在屏幕划了划,收信箱里满满都是来自陈洲发的短讯,有时候她不会回复,有时候简短的回复,而他总是锲而不舍地发送信息,哪怕是日常一件很小的事情,他都会发一通短讯告诉她。
短短的一个星期,吴丽都快把片区派出所所有警员的小事都听说了,只是她想要知道的那个人,却一直没有出现在陈洲的短讯里。
大概……他也看出来了吧。
吴丽又开始担忧,唐铭的转变,真的只是对自己厌倦了吗?
她拍了拍脸,这些日子来,吴丽的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状态,不安让她的思绪有些不适。
缓和了心情,外头已经入暮,校道上昏黄的灯光开始照明。
依着往常回家习惯的路线,吴丽的选择总是避开人群为优先,尽管行人稀少,但街道布满监控,这对她而言就足够了。
吴丽向来警惕,大约是心里还在琢磨唐铭转变的原因,或者走在自以为安全的街道上,她竟没有发现自己身后跟随着一个黑影。
街灯忽地闪烁一下,一记重击丝毫没有控制过力道,仿佛哪怕是一击毙命也在所不惜。
被击晕的吴丽很快便被驶来的面包车接走,冷清的街道上,亮着灯的住户家里,甚至没有一个人发现刚才在这条路上发生了多么骇人听闻的绑架事件。
滴答!
哐!——哐!——哐!——
寂静的空间里,敲击金属的声音异常突兀,伴随着对话的低语声。
吴丽的思绪开始恢复,眼前朦胧的光线从很远的位置照射过来,四周潮湿透着一股腐烂的气味,还夹杂着尼古丁的味道,地上布满碎石尘土,她被捆绑在椅子上,手心似曾相识的黏黏的湿意应是半凝固的鲜血,她想要挣脱开束缚,却发现身体在发冷,大约是失血过多。
大脑的沉重影响着她的视线,要不是她痛感神经无效,现在该痛得难以忍受,她甩了甩头,想要让视线尽快恢复清晰。
她发出轻微的沉吟声引起了行凶者的注意,那人带着愤怒的扔掉夹在指间的的香烟,手里拖着棒球棍,那拖拉的声音就像是危险的背景乐,让吴丽的精神紧绷起来。
她心慌地唤道:“……唐铭。”
“还唐铭,这回就算是唐三藏也救不了你。”
他不是唐铭!
哐当!
那人丢下手里的棒球棍,大手一扯,拉扯着她的头发,强迫她抬起头看清他的面容,“还记得我吧?”
背着昏黄的灯光,男子的面容黑暗一片,但靠近的距离,加上他的拉扯使她的头皮发麻,视线也恢复过来,无需灯光的照明,男人藏在黑暗底下的五官和记忆中重叠。
吴丽惊的瞪大了眼睛,?“是你!”
“可不就是你的债主我嘛!既然你醒过味来了,那就交代一下我弟弟的尸首在哪吧。”
慌乱顿时席卷她的全身,一个全新的危机认识在她心底发酵,吴丽嘴唇发抖,“……我不知道。”
张强粗暴的用力拉扯吴丽的头发,力道拉扯使椅子直接朝一边倒去。
看着她倒下,张强补上两脚,咬牙切齿地吼道:“我都知道你和别人合谋杀了我弟弟,你再敢说不知道,我就把你的肉一块一块地割下来,就像你把我弟弟分尸一样。”
分尸?他知道了?他为什么会知道?意识到这点的吴丽不由的打了个寒颤,“是谁告诉你的?”
张强狰狞着面容,转头朝身后的人说:“她承认了,你都拍下来了吗?”
叶喜从阴暗处走出,手里还拿着录像机,他为难地说:“大哥,这就算她承认了,咱也没法把这录像给警方看,咱这是在实施犯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