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翩鸿任内侍替她摁着头上的伤口,依着柱子坐在地上仍然坚持:“我愿意以性命担保我所说的都是实话,不知齐大人要怎么证明你的清白?”
曹太后顿时大怒:“你的一条贱命死了也不足惜!你自己想不开撞柱子,就要无辜人等也陪你一起撞柱子不成!“
傅翩鸿捂着额头冷笑道:“文死谏,武死战,既然齐大人觉得官家不忠不孝不配为君,何不以死进谏呢?”
平宁郡主怒火中烧,可是当着官家和曹太后的面,哪里有她说话的份,只是心中暗恨。
这傅翩鸿好生可恶,若是落到我的手里,定要将她千刀万剐,方能泄我心头之恨!
不一会儿太医匆匆赶来,替傅翩鸿检查了伤口,包扎了头部,然后替她把了把脉,脸上出现惊异之色,跪到宋英宗面前道:“官家恕罪,这位宫人头部只是外伤并不严重,不过她的脉象,乃是喜脉……”
殿内顿时一片哗然,连宋英宗和刘贵妃都震惊了,只有傅翩鸿冷笑不已。
曹太后和平宁郡主,则是心里一凉。
怪不得傅翩鸿有恃无恐,原来她早就安排下了这一局!
宋英宗膝下虽然有三子两女,可是儿女谁会嫌多呢!
听说傅翩鸿有孕当即就急了,马上想要把她送去休息。
又怕曹太后不放,只能放软了口气道:“大娘娘,这个宫人自腊月到现在,伺候过朕几次。如今有了身孕,还望大娘娘宽宥,让她回去休息。”
曹太后看宋英宗的眼神里已经带了恳求,无可奈何地说:“官家,叫你的女人们都下去吧。这件事,有没有人证物证根本不重要,全在你我一念之间。”
宋英宗默默给刘贵妃使了个眼色,刘贵妃急忙站起来,让自己的人扶着傅翩鸿,迅速退场。
说来也巧,她们刚一打开门出去,沈皇后便带着两个宫人匆匆跑进来了,开口便是:“官家息怒,大娘娘息怒,元若是郡主的儿子,就如大娘娘的外孙,官家的子侄,咱们一家人好好说话,可不能闹起来!”
曹太后一向不喜沈皇后小家子气没有格局,把后宫当民间把皇家当小家。
可今日亭了沈皇后这把皇家当小家的论调,却让她有了几分感概。
如果我们只是民间的一家人,也会勾心斗角闹成这样吗?
沈皇后毕竟是皇后,曹太后打发走了刘贵妃和傅翩鸿,却让沈皇后留了下来,然后问道:“官家真地要凭一个小人所言,一封不知真假的书信,来治元若的罪吗?”
宋英宗摇头叹道:“我信得过元若的为人,可是傅宫人一口咬定绝不改口,这人证物证俱全,如果我非说元若无罪,只怕御史要上书我偏听偏信了,叫我怎么向群臣交代呢?朕即便是天子,可王子犯法,与民同罪啊!元若,其实我对你的器重并不亚于大娘娘,我也不想啊!”
曹太后听了最后一句话,心头火起,怒道:“官家这是什么意思?我早已还政于你,元若乃是朝臣,效忠的是大宋天子,我器重不器重他,有什么关系?其实没有傅宫人,你心里也已经疑上了我和元若,不是吗?又何必弄出这些宵小伎俩,贻笑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