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王自己都是中立派,既不站爹爹也不站奶奶,此时仍旧沉默是金。
沈国舅因明兰帮忙操持儿子婚事,自然不能开口指责齐衡。
盛长柏果然很君子:“仲怀,元若说的也很有道理。盐政改革、西夏用兵和濮议之争,其实是三件事,只是因守旧派和改革派之争,倒变成了一件事。”
齐衡深以为然地点头:“知我者,舅兄也!”
盛长柏顿时哭笑不得:“所以你觉得我懂你是因为我是明兰的哥哥,而不是巡盐御史盛长柏?”
沈国舅不禁笑了:“齐大人爱妻之名天下闻,爱屋及乌是好事啊!”
第191章 政见不同
齐衡对着顾廷烨道:“二叔,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盐政改革咱们不说了,二哥已经是盐政改革后首任巡盐御史,太后也并没有拦着,此事已是定局。而官家之所以会提出奉濮安懿王为皇考,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太后不同意北境屯兵进攻西夏。”
顾廷烨点头道:“不错!西夏对我大宋虎视眈眈,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北境屯兵乃是利国利民!”
齐衡便说:“那官家据理力争,坚持用兵不就是了,为何转而搞出濮议之争呢?”
顾廷烨看着齐衡如看孩子:“元若,你不会这么天真吧,指桑骂槐,声东击西,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这不就是政治吗?你是政客,怎能不懂政治?”
齐衡坚定地说:“我不是政客,我是儒臣!我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后面四句话,原创来自北宋大儒张载,乃北宋理学支脉关学的创始人,被奉为孔庙西庑第三十八位先贤。
他的话掷地有声,顾廷烨竟无可辩驳,一时屋内静了下来,只有齐衡还在继续。
齐衡一鼓作气地说:“官家的皇位得自先帝,他已经过继给官家太后为子,先帝虽去,太后尚在,官家此时挑起无谓之争,有何意义?濮安懿王是皇考还是皇伯,能令国富吗?能令民安吗?能令兵强吗?能令马壮吗?官家乃是天子,何必与太后作此意气之争?反倒给一群奸猾小人趁机搅浑政局从中牟利!如今竟有人说但凡上书支持濮安懿王为皇考的都可升官,无论政绩好坏能力高低,这就是二叔想要的结果吗?”
顾廷烨最擅长狡辩,立即回应:“是啊,濮安懿王是皇考还是皇伯没有实际意义,那太后答应了不就算了,她又何必坚持!”
齐衡反驳道:“二叔你刚才说政治,政治不就是势均力敌的时候一人退一步求得妥协吗?如果太后答应了这件事退了一步,那官家岂不是更没理由坚持北境屯兵进攻西夏了?”
顾廷烨不禁语塞,盛长柏却道:“元若,官家并不是这么想的。他想的是,如果他退让一次,就得次次退让了。官家登基三年了,先帝的孝也守完了,他想雄鹰展翅大展宏图,不想再和太后来来回回进进退退了。这也是为什么我虽然同意你说的没错,却仍然和仲怀一起站在官家这边的缘故。太后虽然心怀家国乃是女中豪杰,但固步自封因循守旧,最多只是守成之主,并不能带着我们收复故土。”
这个道理,齐衡也不是不明白,只是他有他自己做人的原则和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