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徽柔与身边的宦官梁怀吉夜间独处对饮,被李玮的生母杨大娘子偷窥。
徽柔盛怒之下打了婆婆,随后深夜离家。
扣皇城门要求宫门夜开放她入宫,并要求宋仁宗批准她合离。
这件事传出去后朝野哗然,司马光等谏臣纷纷上疏,称公主纵恣胸臆,无所畏惮;梁怀吉罪恶山积,当伏重诛。
宋仁宗迫于群臣压力,贬徽柔为沂国公主,贬驸马李玮去了卫州,贬梁怀吉往洛阳扫皇陵。
徽柔和李玮本来合离,但同年又被迫复婚。
宋仁宗去世后,宋英宗晋徽柔为越国长公主,和驸马至今仍然是一对怨偶。
平宁郡主点头附和:“是啊,当年滔滔和我也曾感叹过,幸而我们是太后做媒,不是官家指婚。”
曹太后黯然道:“可这一次,我赐了三个人下去,每一个有好结果。顾家的那个,给仲怀戴了绿帽子。沈家的那个,被邹大娘子虐待。齐家的这个更不得了,连朝政之事都敢妄语。你瞧,人一老,就犯糊涂啊!”
张茂则安慰曹太后道:“大娘娘,这怎么能一样呢。顾家的那个,是宁远侯老夫人说要给宁远侯找个会唱曲的,所以才在教坊司挑了个歌女,之前连您的面都没见过。沈家那个是邹大娘子嫉妒,并不是康宫人的过错。至于傅宫人,不过是在您跟前伺候的,不比宣仁皇后和平宁郡主是您亲自教养成人的,知根知底。”
曹太后叹口气说:“沈皇后为侄子求娶贤宜,这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啊!答应吧,有邹大娘子这样的婆婆,她能虐待我宫里出去的兆儿,难保不会委屈贤宜。兆儿在宫里的时候,和贤宜最是要好,只因她两个都曾是家中不受宠的庶女,担惊受怕小心谨慎惯了。贤宜虽然有个郡主的头衔,性子却和兆儿一模一样,受了委屈也不敢说。她越是这样我越是心疼,越是要为她好好打算。”
贤宜郡主两行清泪无声地流了下来,明兰此刻对曹太后也有些改观。
无论她怎么刻板严厉食古不化,对自己养大的孩子这份关爱之心却做不得假。
“大娘娘您要真不愿意这门亲事,皇后娘娘也勉强不得。”说这话的是张茂则。
曹太后有些为难:“可不答应吧,贤宜性子软弱,出身又有硬伤。权贵之家多势利,人走茶凉啊!因她养在我宫里,我在的时候大家给她几分面子,可她到底是逆王之后,等我去了,若有人拿她的身世做文章,她怎么办呢?这么说来,嫁给沈家又再好不过。皇后脑子笨,国舅耳根软,可都还算厚道,不是势利之人。官家重情,皇后地位牢固;沈国舅家务事理不清,带兵打仗还是一把好手。做沈家的儿媳,即便这沈伟没出息,只要中规中矩,贤宜也能一辈子衣食无忧。当初我把兆儿赐给国舅,也是想她有个好的归宿,却没想到邹大娘子如此不成体统。”
贤宜郡主越听眼泪越多,明兰也越听越动容。
曹太后向来维护礼教,绝对不会就贤宜自己的婚事征求贤宜自己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