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因为平阳侯府杨家的关系,陈和才要针对孙志高,但这下,陈和多了几分真心实意。
“怎么,你也要学着纳几房妾室?要不要我帮你张罗?”何大娘子转头看向陈和,皮笑肉不笑道。
“哪里,哪里,夫人这是哪里的话!”陈和赶紧把艳羡的目光压下去,整了整脸色,显出几分威严:
“我这是在批判这孙志高,难怪他这么些年来屡试不中,原来是都把精力放在这上面了,端得是放浪形骸,枉称圣人门下!”
“哼!”
何大娘子横了陈和一眼,不过也不深究。
不过这时,她心里突然生出了些许不好述之于口的想法,于是朝屋外小心张望一眼后,见没人,便轻手轻脚贴到了陈和边上,抬头凑到陈和脸边。
“别别别!”
陈和感受到自家夫人近在耳侧的温热鼻息,只觉得心中一凛,连忙后退两步,忙道:
“夫人,这大白天呢!”
青天白日的,陈和是觉得有些刺激,但保守如他,还是有些放不开。
何大娘子神情一怔。
但旋即立马反应过来陈和说的是什么意思,登时老脸一红,恼羞成怒的用力拍了下陈和的肩膀,羞恼道:
“你这老不正经的东西,我想和你说私密话呢,你想什么呢!”
“啊?”
陈和当下只觉得手臂上的痛怎么都抵不过心中的尴尬,脚底板都快被扣穿了。
但他还是有几分定力。
只见陈和继续往后退了几步,很快就退到了门口。
转身将口往外探了几下,确定没人,这才回身将半掩的房门关上,施施然的来到桌前,一本正经道:
“我没想什么呀,只是隔墙有耳,还是小心些为好。”
言毕,陈和反问道:
“不然夫人你以为是什么?”
脸不红心不跳。
“嗯……”
何大娘子虽然心中狐疑,但也只是不确定的瞄了陈和几眼,见实在看不出什么破绽,也不准备深究了。
还是心中的猜测更让她兴奋。
于是继续探头低语道:
“你说,这孙志高这么些年无所出,现在突然和一个……”
何大娘子眉头皱了皱,陈和立马补了句:
“千金阁的歌妓,还是个贱籍,不是什么正经人家,要我说,这孙志高也是胆子大,一点都不顾忌名声,若是买回家里当个乐姬也就罢了,竟还想登堂入室,简直是不知所谓。”
考中科举的官员们都顾忌名声,不敢随便行事,但他孙志高才一介秀才,竟敢如此放肆行事,当真是把将来的官途不放在心上。
这样就算孙志高将来中了进士,这么多黑料在身,在官场上也是难得寸进。
不论将来,这事就单单放在现在,也能让他不好受。
万一哪天遇到个心情不好的大官,知道了这件事,一句“道德败坏”便能让孙志高名声扫地,被士林唾弃。
“哎,我要说的不是这事。”
何大娘子突然压低声音,语气中暗藏惊疑:
“你说,这孙志高这么多年了,家里又有这么多通房伺候着,偏偏却是没有一人怀孕,但是现在却突然让一个抛头露面的歌妓有了身孕……”
“你说……”
何大娘子朝陈和眨了眨眼睛:
“那会不会不是他的。”
“呃……”
听完,陈和一时有些沉默了。
他得来这些孙志高的“罪证”,只琢磨着怎么让孙志高俯首听劝,却是没想到这茬,但现在一经何大娘子提醒,他也是反应过来了。
真就这么巧?
家里一堆良妾和正头大娘子都没怀孕,却是先让外头一个千金阁的歌妓怀了孕?
千金阁是什么地方,陈和还是略懂一些的。
这种腌臜之地能生养出什么好姑娘,尽是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货色,
如此想来,陈和又为孙志高生出几分悲哀。
若是闹到最后,才发现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那……
不过这也不干自己的事了。
“这管他干什么,毕竟只是你我揣测。”
说着,陈和拿起下边人从千金阁拿来的旧籍书,这是那唤作“娘”歌妓的旧籍,目不转睛道:
“现在只当是他的便行了,省的横生波折。”
何大娘子点点头,她自然明白其中道理。
一想到孙志高最后可能沦落的下场,何大娘子面露幸灾乐祸道:
“就算最后不是他的,也只能算作是他的报应,谁让他只知道糟蹋女子,不珍惜眼前富贵。”
“对了。”
陈和突然想起了什么,朝何大娘子道:
“等下还得由夫人你去盛府一趟。”
说着,陈和将旧籍书递到了何大娘子手上。
“怎么?”
“刚才衙役来报时,说他们前头也来了一批人,像是管事带着家丁的阵势,也是去打听娘消息的,只不过被千金阁的人挡了回去,我料想那应当是盛家派的人。
现在这东西落到了我们手上,就交由你送到盛家去,显出我们的尽心尽力。”
何大娘子欣然应允。
这正好如了她的意。
昨日在盛府玩了那唤作麻将的新鲜玩意,她心里正起了兴致,正好借着机会去凑一局。
其实麻将这东西早就传到了金陵,只不过都是知州和通判家的大娘子凑一桌玩乐,何大娘子凑不上去,也自然只闻其名,未见其物。
这下一经接触,何大娘子总算是明白,为何近些日子里,金陵那边的官眷聚会如此频繁了。
盛府。
李氏刚得知千金阁那边吃了个闭门羹的消息,正想着找门路再派人去一次呢,结果立马就迎来了何大娘子手持着娘旧籍上了门。
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自然是让李氏喜出望外。
连忙邀着李氏上座,还要把在后院耍乐的众人喊过来。
何大娘子闻言心中一动,当即不动声色道:
“不用了,正好我当下无事,不如一起去凑个热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