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致从酒吧出来的时候罕见的没带出来什么人，让司机一脚油门开回家后直接洗了个澡。
酒气散尽，脑袋也清醒了些。
手机在床头柜闪烁震动了几下，他边擦头发边拿起手机。
【销售部小林】：xxxxxxxxx＊＊＊＊＊
是一条网址。
陆致不明所以点开，看清里面的内容后愣了好几秒。
赫然炸响的音乐呻吟与大胆性感的封面。
是个黄色直播网站。
胆子够大的，敢和新来的上司发这个？
还没来得及回什么，那边赶紧撤回了消息，又发过来一篇周报，接下来是忙不迭的道歉。
【销售部小林】：对不起，陆总，发错了，这是我这周的周报。
【销售部小林】：对不起实在是不好意思。
【销售部小林】：对不起半夜打扰您了……
……
一连发来好几条道歉，倒是让陆致隐约想起来这个销售部小林是谁。
好像是个叫林观庭的，快三十了，进公司刚几个月，看起来唯唯诺诺的，不像是干销售的料。
最近他们公司要求每周交一篇周报，不交得扣钱，估计是猛然想起来，卡着点发过来给陆致的。
陆致算是被他爹贬到这的。
陆氏的独子，长得一表人才，陆致又是偏精明的长相，戴上金边眼镜看着一副斯文败类的样子很能唬人。
只可惜也就是长得一副精英模样了，二十四五的人了一天到晚不着调，玩男人玩得人尽皆知，最后闹得俩男模为他大打出手，结果把试图劝架的陆致开了瓢，好不容易修养好了，头发都没长回来，他爹大手一挥把他安排到这个四线小城不知道哪个分公司，随便安排了个职位让他磨磨性子。
主要是这事儿闹太大了，他爹觉得丢人。
陆致便成了他家分分分公司不知道哪个小公司里头的陆总，挺清闲，等他脑袋后头的毛长齐了他准备杀回去继续泡男模和小明星。
他才懒得看周报，见那边聊天框还在输入中，半天没回，他随手回了个：嗯。
那边才松了口气似的没再继续输入。
看不出来，这么个老实人半夜也看这么劲爆的？
陆致扫了几眼还记得榜首不少被吊得跟螃蟹似的肉花花的人。
没什么意思，他虽然住得地段豪华，但小城市确实没什么夜生活，人也玩得不够开，陆公子好几晚都觉得自己跟打桩机器似的，没意思。
开了电脑，鬼使神差地，他循着刚刚的历史，又点开了那个网站。
这网站和普通黄色直播网站没什么区别，都是露骨的封面，点进去就是主播老铁刷个666，马上怼进去等一系列直白粗暴的黄色直播。
他百无聊赖翻了会，突发奇想点了个倒序，想看看最低人气的网黄都在播什么。
后面倒数的都是什么猫片狗片鸟片，反正和人没什么关系。
翻到最后是动物世界轮播，再后面，是个穿着白衬衫戴着黑口罩封面的直播，名字也很平平无奇，叫什么【陪伴型温柔男主播】。
拜托，就连这网站的猫片名字都叫【小白中出大黄，干得大黄直翻白眼】
他这标题放正常直播网站都一个字不带和谐的！
怪不得能比动物世界观看率还低。
抱着猎奇心态，陆致点了进去。
“欢迎游客954388。”刚进去，就听见主播说话，声音慢慢的，带着点清朗，像男大学生似的，青涩又有点朝气的声音。
就是那种一听脾气就很好的人。
陆致看了看，一共是有5个在线观看，估计4个是平台塞的，那这954388应该就是他了。
还是个活人。
这个主播倒是这个黄色网站的一股清流，穿得也跟封面上一样，白衬衫，黑口罩，露出一双不大不小的眼睛，和他声音一样，都很温柔。
陆致是游客，能打字，但他懒得打字。
那个主播见他没反应，也没继续说什么，好像是在看电视剧，隐约能听见什么“错付了……”一类的话。
够奇葩的，不知道这什么网站？搁这直播看电视剧呢？
陆致觉得他不太敬业，决定提醒提醒他。
【游客954388】：主播都有什么业务？
过了会，那个主播看见了，似乎有点羞涩，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然后说：“都可以啊。”
陆致老板当惯了，见不得浑水摸鱼。
【游客954388】：什么叫都可以？
【游客954388】：我刷个666你能给我打个飞机看看不？
陆致那点儿恶劣的本性暴露无遗。
“唔……”即便戴着口罩，陆致都能发现他整个人好像都红了，跟煮熟的虾似的，眼神飘忽不定，结结巴巴道：“如果……如果你刷了的话……”
那点钱对陆致来说不算什么，他忽然来了兴致。
于是充了666，给他刷了个礼物。
主播似乎没料到这个游客这么爽快，愣了半晌，“啊……谢谢你。”
【游客954388】：快点儿。
送出的礼物在网站刷了会屏，很快陆致看见涌进来几十个人。
他看着屏幕里的主播慢悠悠站起来，连手指都红了，解皮带的手都是抖的，一看就业务不熟，等露出来里头那个老头平角裤的时候，屏幕上飘过几个人的话。
【鸡儿好黑】：主播看起来好嫩啊。
【185腹肌男大】：看起来鸡鸡很短的样子。
【喜巨乳人妻】：什么啊，男的撸管有什么好看的？走了。
【查我学历】：好看，爱看，快脱！
陆致咂摸出来不对劲。
怎么他刷钱，请直播间几十个人看是吧？
他陆致还没那么冤大头。
【游客954388】：等等。
主播才松了口气似的，没继续脱，很耐心地问：“老板，怎么了吗？”
【游客954388】：没怎么，我不想给别人看，我给你再刷三个，你私我个联系方式吧。
刚发出去，陆致就后悔了。
怎么脑袋一热发这种话？这算私联，万一惹上麻烦那可摆脱不掉。
那个主播看起来白衬衫皱皱巴巴的，内裤也像是洗了多年的模样，背景更是随便买了一块粉色的布搭了点灯，一看就又缺钱又寒酸的样子。
那主播看了，脸上露出那种类似于感恩的表情，忙不迭道谢：“谢谢、谢谢你。”
弹幕马上飘过几句话：【什么人啊？这么小气？】
【主播关了美颜还能看？】
【吹牛逼的吧，主播快脱。】
话都放出去了，这时候跑了相当于装逼，陆致心不在焉地刷了三个，看见主播忽然下播了，可他迟迟没见私聊消息。
不会是骗他钱吧？
陆致有点儿烦躁，这点钱还不够他开瓶酒的，但就这么丢了他也很不爽。
等了一会，私信那边发过来一个很长的数字，一看就是刚申请的小号。
陆致手里头八百个小号，随手登了一个，加上了他。
名字还挺有年代感，叫如风。
【如风】：老板好。
【如风】：谢谢老板。
【如风】：我第一次做这个……有点不熟……如果你有不满意的地方可以说。
陆致那点坏心眼又咕噜咕噜冒泡。
他回：不满意你重撸是吗？要我一直不满意你会一直撸到射尿为止吗？
那边输入了很久，最后小心翼翼地回了三个点。
【如风】：。。。
陆致回：撸呗，先看看鸟再说。
论黄腔陆致是一点不输网站那些直播的主播。
【如风】：那我这边开视频了？
【】:开呗，我不开声音和画面的，你记着看聊天记录就行。
【如风】：好。
那边打来视频，主播倒还是刚刚直播的装扮，白衬衫，黑口罩，陆致发现，失去美颜滤镜的加持，他的眼角有几道细纹，不像网站里头看着年轻，不过皮肤倒还是很白，稍微泛起来一点红都看得很分明。
是他在床上会喜欢的那种细皮嫩肉的0，如果骚点就更好了。
他看见主播把手机架到一个位置，然后把凳子往后挪了挪，有些不自在地问他：“这样看得清吗？”
不仅能看清主播全身，陆致还能完全看见他那张寒碜的粉布后面是什么样子。
是个小房间，后面就是一张单人床，然后是衣柜，收拾得还算整洁，就是小而逼仄，还能看见床后面的浴室门和开放式厨房。
是那种最普通的公寓。
陆致打字：看得清。
主播凑近了看见他回的话，松了口气，然后慢慢脱起裤子。
陆致盯着屏幕，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变态。
他确实喜欢男人，但也不是有什么喜欢看男人撸管儿的癖好，纯粹口嗨玩脱了，现在看着主播不太自在的样子，他又觉得有点暗爽。
坏了，真成变态了。
主播把裤子脱下来，好像非要让陆致看清似的，直接褪到腿弯。
然后陆致就看见他那薄薄的老头内裤上，还印着盗版的logo，洗的都变形了，在他正对着自己坐下来的时候，能从内裤裤管里头看见他不算茂密的阴毛，和深粉色的卵蛋。
陆致有点儿口干舌燥起来。
“不好意思啊，我要酝酿一下，因为没什么东西……”
一边说着，他把手伸进裤裆，有些不好意思地掏出自己的性器来。
那玩意被他揉得半硬，他努力刺激着冠部，似乎想要赶紧硬起来让陆致满意。
一副努力营业的模样让陆致看了觉得有点好笑。
陆致又打字：【你没片儿吗？】
主播的呼吸有些重，他断断续续道：“没……没存。”
好笑了，一个男的连点库存都没有，就搁这干撸？
真不怕撸秃噜皮咯。
陆致决定帮帮他。
【】：你喜欢男的还是女的？
主播看见了，他顿了顿，“唔……男的……”
反正戴着口罩，谁也不认识谁。
【】：喜欢被干屁眼？
“……”主播没回话，显然手里的东西弹跳了一下，更硬了，呼吸也急促起来。
猜对了。
【】：喜欢被怎么干？站着干？还是像狗一样被趴着干？
“……”深粉色的头儿肿胀起来，甚至能看见溢出的粘液。
陆致不知道该说他骚还是该说他纯。
【】：喜不喜欢大鸡巴？
【】：说话。
“喜……喜欢……”主播声音小小的，眼神瑟缩，握着整根勃发的性器，明明是自己的东西，却也害羞得不敢看。
陆致看见他的手沿着根部快速往上撸，屁股也没闲住，随着陆致的话不断来回蹭着椅子。
陆致透过屏幕能看见他一缩一缩的小腹。
真是欠操。
【】：被人干过没有？
“……没有。”主播的回答倒是出人意料。
扯淡！
陆致才不信，都上黄色网站直播了还装个鸡毛纯。
【】：喜不喜欢被内射？
“……”主播的呼吸更急促了，似乎快到了顶点，可又不敢错过陆致这个金主的消息，眼睛紧紧盯着屏幕。
看见内容后眉头都皱了起来，像是不知道回什么似的，又像是害羞，又像是被刺激得更加敏感。
最后陆致看着他的手越来越抖，越来越快，已经无暇回他的话。
甚至能透过听筒，听见那边撸动的淫靡水声，沾着前列腺液，撸得他包皮一缩一缩，整个鸡巴都涨成深色，龟头充血翁张，最后在重重一撸下飙出液体。
飞溅得老高，喷了镜头一脸。
陆致愣住了。
他有种被电子颜射的错觉。
林观庭打着哈欠跟着一群大爷大妈挤在人满为患的公交车上。
他租住的地方离市中心的公司很远，每天要提早一个半小时坐公交。
不巧，正好赶上大爷大妈晨练买菜的时间，葱蒜味道混着鸡蛋味道，司机再一脚油门。
林观庭手里的包子都被挤扁了。
很好，再为这俩色香味俱全的公交车添上一抹油香。
他平时其实作息很规律，因为直播间从来也没什么人，每天准点播到十二点就下去休息。
昨天是他直播的第四天……
在陌生人面前撸过后他很久没有睡着。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开放的人，不好意思露脸，也想不出劲爆的标题，甚至羞于在摄像头面前脱衣服，只好木讷地挂在那里。
一边祈祷没人看，一边又祈祷有人看。
没办法，他实在缺钱。
偶然听别的同事聊天说色情直播来钱快，他找了很久的网址进去后，像个老年人一样摸索了半天，才找到怎么开直播。
已经放下尊严想着只要有钱那么他什么都愿意做，网上跟着主播有样学样花了几十块钱买了背景布和氛围灯，努力布置好了背景后，一连播了三天根本就没有人搭理他。
他在这个满屏肉欲的黄色直播网站里像个误入歧途的老实人。
昨天还不小心把网址发给了自己的顶头上司，还好手快撤销了。
他应该……没有看见吧。
林观庭小心翼翼想着。
新来的上司很年轻，才调来这里没到半个月，一来就成了总经理，不过看起来有点冷漠的样子。
但长得很帅，是与这个小城镇格格不入的奢华帅气，完全不输他在电视上看过的男明星。
尤其是戴着眼镜开会的时候，好看得像是某个偶像剧现场。
林观庭也和其他人一样偷偷看他，不过是出于欣赏好看的人的那种想法。
别的……他也不敢想太多了。
陆致一看就和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
“林观庭，你今天上午有客户吗？”隔壁桌的同事小王突然探过头来问。
“啊……没有……”林观庭有些局促地回答。
他本来不是销售，在公司是做文员的，可惜近两年内卷的风气卷到四线小城，文员工作又清闲又不用加班，一堆好大学的毕业生也抢破了头。
没关系没人脉，学历又普通性格也内向，在公司这么久也没有什么带来什么利益，不过看在林观庭也在公司勤勤恳恳待了两年的份上，公司没有开除他，只是把他转到了销售岗。
美其名曰公司内部调整。
实际上是降薪，逼着他主动离职。
林观庭不敢离职，只能窝窝囊囊做着销售。
但人也不太会说话，不会来事，也没有人脉，已经拿最低基础工资好几个月了。
还要还房子贷款，要不是饭都快吃不起了，他才不会豁出去了去色情网站直播。
“那正好，你帮我去带个客户吧，那边两套楼盘的公寓，19－20层，成了请你吃饭！”小王冲林观庭眨眨眼，递给他一串钥匙。
真成了提成可远远高过一顿饭。
“……喔，好。”这样吃亏的事也只有这个老好人林观庭会答应了。
他向来不擅长拒绝，总觉得如果拒绝了，在公司唯一几个要好的“朋友”也会没有。
殊不知，人家或许根本没把他当做朋友。
林观庭长得秀气，人又内向，从小就被同龄男生嘲笑，一直没有什么朋友。
和客户沟通之后，林观庭拿着钥匙出发了。
急匆匆的，出门时不小心撞到姗姗来迟的陆致。
林观庭忙不迭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陆致看也没看他一眼。
＊＊＊
夜晚。
陆致点了一杯幽绿的酒，看着调酒师娴熟地转着冰球，一杯漫上白雾微微冰凉的冷绿液体端了上来。
穿着黑色马甲白色衬衫的调酒师煞有介事鞠了个躬，带着白色手套的手优雅地拍醒手里的薄荷叶，点缀在酒上，微长的头发束在脑后，不卑不亢。
“新品，尝尝？”
陆致挑了挑眉，示意他端给身边清秀的男人。
调酒师便微笑着将那杯酒推了过去。
今天运气不错，遇到一个长相身材都很符合自己胃口的人。
陆致样貌帅气，又是纯1，出手阔绰，在同性圈子里很吃香，基本上他下手无往不利。
对面略带羞涩的清秀男人接过酒，偷偷打量陆致手上的表。
差不多，今晚是个不眠夜了。
没什么意外的，能拒绝他的人很少，对方喝了两杯直接往他身上倒的时候陆致忽然觉得很阳痿。
那人手直接往陆致裤裆摸，一双眼醉眼朦胧，小巧精致的脸微微泛红，在摸到陆致没勃起都很可观的性器时，他忍不住舔了舔唇，问:“去你家？还是酒店？”
挺漂亮的小0，腰细腿长，喝醉了酒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一看在床上就很带劲，很会叫。
陆致兴致缺缺地看他一眼。
那小0会错了意，媚眼如丝，钩子似的，“在这也行，我们去厕所？”
挺不挑的。
陆致被摸了半天都没硬起来，那小0手都快顺着拉链伸进去了，最后陆致把他手推开，“算了吧。”
“算了？”那小0眼都瞪大了，他半带怀疑地上上下下扫了陆致几眼，“你不会是不行吧？”
开什么玩笑？
上一次被说不行，还是那个腿特长的男模缠着他的腰说:“不行了……不行了……要被干坏了……”
陆致不觉得是自己不行，他觉得自己大概是水土不服，吃不惯这里的菜，也操不惯这里的人。
他笑起来，然后说:“不知道啊，可能是对你不行吧。”
挺贱的，明明是他先撩人家。
“你！”那小0脸都绿了，站起来转身就走。
紧致皮裤下包裹的屁股一扭一扭，很翘。
怎么会硬不起来呢？
陆致也觉得自己有点儿不识好歹。
回家后本来想随便玩两把游戏睡觉算了，准备关机的时候想起来昨天花的三个666。
那傻逼主播现在在播吗？不会今天还挂在那里看电视剧吧？
搞不好自己是他唯一的金主。
还不如趁早关了直播，他压根儿不适合吃这碗饭！
一边想着，他又点开了那个网站。
倒序，查找。
居然没有那个白衬衫黑口罩了。
怪事，难道已经下播了？
正思索着，陆致忽然看见网站顶端飘过去一行大字:【小脸通黄送给陪伴型温柔男主播闪亮666，快来一起看看吧～】
……？
陆致心紧了紧，他直接从顶端点进去直播间。
当看见屏幕里画面的时候，整个人心脏都快停了半拍。
还是那个廉价的粉布背景，小灯一闪一闪的，屏幕里的温柔陪伴型男主播正趴在凳子上，昨天连脱裤子都很生涩的人，现在屁股光溜溜的对着人。
屁股也挺翘的，很圆润，皮肤很白。
此刻他正颤着腿，指节陷进那个白馒头似的臀瓣里，慢慢掰了开来。
能看见他的后穴是很浅的粉色，此刻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什么，此刻正一缩一缩的，像是那种被碰一下就会闭合的含羞草。
后穴往下是两颗沉甸甸的肉粉色的睾丸，睾丸之间，居然还有一个洞。
颜色还要更浅，花心似的，此刻正不断往外淌着透明的液体。
还有一个穴？！
双性人？！
怪不得他昨天便撸边磨凳子，感情是磨逼呢？
陆致恍然大悟。
主播掰了一会，脸红红地转了回去，黑色口罩往上提了提，似乎是在看弹幕。
“谢谢……小脸通黄老板的……闪亮666。”他声音小得像蚊子。
【这么粉的穴？有没有被操过啊？】
【想看主播自慰，酒瓶操逼。】
【来迟了没看见。】
……
有些太露骨的主播压根就不敢回，但从他局促的眼神里可以看出他是看见了这些弹幕的。
难不成是自己昨天三发666把他送了上去？
有些人就是喜欢玩这种羞涩的。
陆致有点不爽起来。
怎么昨天三发666他还不知道他底下有两个口儿呢？
很快，他看见那个小脸通黄发了一条:
【刷多少主播能表演自慰？】
“啊……”主播有点尴尬，他说:“我……家里没有，如果你想看的话我可以下单买一些，唔……可能要等中旬网站提现。”
【骗人吧？都黄播了没有小玩具？】
【不想播直说别装纯嗷，装纯被人轮。】
【想看主播被人轮，能同时插两根吧？】
【搞不好能插四根。】
“真……真的没有……”那个主播结结巴巴解释起来，“我也是头一回，不好意思啊，我会买的。”
还道歉起来了。
也太窝囊了。
陆致嗤了一声。
【小脸通黄】:那你用手吧，插你的逼看看。
“好……实在不好意思啊……”一面说着，主播又转过去，一只手很努力掰开屁股，另一只手捅了进去。
陆致看着那根修长的手指推开花心的褶皱，很快埋了进去，借着早就不知道溢出来多少的淫液顺畅抽插起来，隐约还能看见内里翻出来的嫩肉，他就觉得口干舌燥起来，一低头，老二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完了，酒吧真真切切的翘屁漂亮骚0手伸进去都没摸硬，他看个直播给看硬了。
明明叫也不会叫，收音设备也很差，听不见呻吟也听不见肉穴的淫靡水声，就这样干捅……
到底有什么可硬的啊？！
陆致很想问自己的老二。
很可惜，上半身和下半身不共用一个脑子。
陆致看完了全程，沉着脸，等主播下了播，直接点开如风的聊天框。
给他发了三个红包。
等额网站的666，还不用抽平台手续费。
过了几分钟，如风好像才看见。
他没收，缓缓发了个问号过去。
陆致咬着牙给他敲字:
【开视频，我想干你，就现在。】
林观庭看着昨天的金主发来的消息，面红耳赤了半天，才意识到这个“干”应该并不是现实里的干。
犹豫了一会他只收了一个红包，然后慢慢敲字。
【如风】:好喔，谢谢老板，但是只能半个小时，因为明天要上班。
陆致不太耐烦地回了句：快点。
心里却在想，他白天上什么班？这么骚不会白天也出来卖吧。
陆致照常没开摄像头，犹豫了一下，压低了声音，粗声粗气道:“快点！我要干你”
似乎没预料到自己这个金主居然说话了，林观庭有点儿愣。
声音恶狠狠的，喘息很重，但很好听。
是那种低沉又有磁性的声音。
林观庭觉得有点耳熟。
“你要……怎么干？”林观庭业务不太熟练，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
“你就把你的屁股露出来掰开，让我看你是怎么插你的逼的就好！”陆致直白道。
天知道他现在多硬，整根鸡巴都沿着睡裤的边翘起来，露出肿胀青紫的龟头。
“……唔，好。”林观庭默默转过去。
再好听的声音也架不住这种污言秽语，虽然被说得有点湿。
“转过来！”陆致命令道:“你不会正对着我抠吗？”
林观庭的脸红了红，他慢吞吞转过来，坐在凳子上，不太自然地张开双腿。
刚刚才下播，那里被手指搅得红肿不堪，淡粉的嫩肉翻出来，还有淫液渗在外面。
看得比直播间更清楚。
陆致呼出一口浊气，握住自己硬得不行的东西。
明明有现成的，沦落到看人视频打飞机，陆致觉得自己越活越回去了。
但手心里头硬邦邦勃发的器官又在无形地告诉他，他现在很兴奋，非常兴奋。
恨不得直接闯进那个穴里，把他捅到失声。
陆致才发觉有点不对劲。
明明单独这样视频，收音应该比他那个破烂直播装备更好的，怎么一点也听不见他喘的声音。
陆致:“你不会叫吗？”
林观庭低低地哼过几声，可惜被口罩挡得一干二净。
这也要教？
真纯还是装的啊？
“叫老公。”陆致命令道:“边插边说老公干死我。”
反正两人互不认识，叫什么也无所谓，陆致选择了最让自己兴奋的话。
“……啊？”林观庭显然有点儿愣。
他没有叫过这两个字。
“快点！我都他妈快软了！”
假的，他这幅眼尾飘红，努力把自己拉出情欲可还是有点迷茫的样子陆致也觉得很硬。
甚至精虫上脑想问他哪个城市的，约一炮算了。
陆致好歹是憋住了，但还是不太耐烦地催促他。
“老……老公……”林观庭咬了咬唇，小声叫了一句。
“喜不喜欢老公操你？”陆致步步紧逼，不给他一点喘息的空隙。
这话问得他林观庭下面一缩，忍不住绞紧了手指，一摊透明的液体渗了出来。
陆致看得一清二楚，“骚货！两句话就湿了，喜欢男人的鸡巴喜欢得不得了吧！”
“别说了……”林观庭忍不住闭上腿，手指却不停搅动抽插着自己下身这个异于其他男人的穴口，插得汁水淋漓，“别……嗯……别说了……”
不可否认，他确实因为这个金主的话而很有感觉。
手指插在穴口里也觉得得不到满足……
明明平时自慰的时候也够了的。
可是此刻在这个金主的污言秽语下，他真的很想……很想要他口中说的东西狠狠塞满自己。
已经放进去三根手指了，把穴口整个都撑开，抽插之间能看见里面翻出来的软肉，颜色是深粉的，在他白皙的腿间更加明显。
白皙的腿，又软又红的逼。
“这么想要？早就被干烂了吧！”
“没有……”
嘴上说着只有半个小时时间的人最后腿都软了，白浊射得到处都是，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难以置信，昨天在这个人面前撸过之后，今天又当着他的面插穴到高潮。
简直是太淫乱了……
但因为只有一个人看见的缘故，林观庭没有觉得太难堪。
反而在挂断视频后他一边清理一边小心翼翼地和这个金主道谢。
【如风】:谢谢你，你是个好人。
本来还在贤者时间的陆致看见这句话只觉得哪哪不得劲，他回:为啥？
【如风】:因为……你没让我在直播间做这个事。
都出来做这个了，还怕被别人看？
陆致觉得有点好笑。
看他关了美颜后视频里那张脸，也是什么刚出社会的学生，怎么说话老是一副清澈愚蠢的样子？
有没有可能他这样的才危险，直播间的只是想过过眼瘾，口嗨罢了，他是真想操他。
最后他问:你买玩具了吗？
【如风】:还没有……
【】:你买罗马大帝吧。
【如风】:什么？
林观庭总觉得这四个字好像不该出现在他们中间。
【】:直接搜就行，你适应适应。
方便老子日后真的想操你。
陆致想：他那个穴窄得跟处似的，塞进去三根手指都撑得不行，自己要真操他，那不得给他干裂了。
陆致得出结论：他前男友鸡鸡一定很小。
虽然不明所以，但是林观庭还是很礼貌地给他道了谢。
【如风】:好，谢谢你啊。
说完，他收了第二个红包。
陆致没什么想法，爱收不收，反正就这点钱。
但是林观庭倒是很认真，收下红包后认认真真敲字：
【如风】:那我买到了就玩给你看。
有够骚的，都会勾引金主了。
陆致点了根烟，叼在嘴里冷笑，随手回了：
【】:嗯？
【如风】:这个钱就当是你给我买的
【如风】:所以……
【如风】:只给你看
林观庭勉强找了个合理的理由，收下了第二个红包。
他实在眼馋第三个，于是又丢出一个理由。
嗯……只给你看……所以算买断。
那么，是不是可以收第三个红包了？
明天可以吃一顿好的了。
公司附近新开的卤肉饭，他每回路过都会被香得放慢脚步。
可惜他日子过得紧巴巴，只能吃酱油挂面。
带着一点小私心，林观庭又收了最后一个红包。
陆致那点儿贤者时间在看见这四个字后嗖得一下刷新cd。
见他迟迟没回，林观庭又怕对面不高兴，觉得自己太势利，想了半天，又敲了个：【晚安】
陆致还是没回。
洗完澡了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可能已经睡了。
林观庭悄悄叹了口气。
同时又庆幸起来。
原来真的能赚钱啊……
＊＊＊
夜深了。
陆致还没睡着。
看着还很精神的老二，陆致简直想给它一巴掌打回去。
不是！
你！
好歹也身经百战！
你到底在兴奋个什么劲儿啊？！
林观庭之后的几天都没有睡好。
因为那个游客954388最开始送的闪亮666，导致他这段时间涨了不少粉丝，也会有人蹲他开播了。
他还是没办法游刃有余的应对那些对他来说太过羞耻的话。
甚至在每一次镜头前脱裤子露出令自己苦恼很久的异常穴口时，他会期待那个游客出现。
可惜，并没有。
唯一的好处是确实赚到了钱，月中把钱提现之后生活总算没那么拮据。
钱确实是个好东西，连同事小王都说他最近看起来开朗多了。
甚至破天荒地去剪了个头，当然，是每个超市门口都会有的那种十元快剪。
把之前为了省钱自己剪的坑坑洼洼又重新长出来，长得乱七八糟的头发修整了一下。
晚上再开播的时候，弹幕都在夸他干净清爽多了。
他羞涩地一个个道着谢，然后在其他金主的要求下玩起了小玩具。
他已经可以熟练地面对镜头把跳蛋塞进穴里，再根据礼物的情况调节档位，最后对着摄像头爽到射出来。
不过抽屉里一直有一大根……上次说只给他看的玩具。
林观庭没有食言。
哪怕弹幕刷要看点刺激的，他也会不好意思地拒绝。
但那个金主，已经半个月没有出现了。
可能早就忘记了吧。林观庭想。
……
陆致当然忘记了，他可没那么闲。
只是在和新找的漂亮小0暧昧时总在想那个主播口罩下面的脸是什么样的？
肯定没眼前的好看，虽然皮肤挺白净的，眼神也是温温柔柔没什么攻击性的。
哪里比得过眼前这个二十岁清纯男大？
打桩的时候偶然会想起来那个扒开来的，馒头似的屁股中间粉色的缝儿……
停！
打住！
真是操了，没见过逼是吧？
陆致烦烦躁躁地让人走了，洗澡的时候忍不住骂自己。
再次打开那个网站的时候，发现温柔陪伴型男主播还在播。
衣服也从之前严谨板正不知道多少年前的劣质白衬衫，换成了松松垮垮的宽大衬衫，甚至只扣了一半扣子，露出胸前一大片平坦的肌肤。
衣服质量不是很好，特别薄，光打上去隐约还可以看见里头的肉粒。
操了，乳头也是粉的。
他到底是不是男的啊？
陆致骂骂咧咧收起目光，发现主播还剪了头发。
原本他的刘海是有点长的，挡住了眼睛，整个人看起来唯唯诺诺的，不太精神的样子。
现在头发短了，灯也换了，露出半截白净的额头和明亮的眼神。
……牛逼。
陆致有种自己随手撒了把肥料的种子现在长成大树了，人人都来摘他的果实的感觉。
他很不爽。
不爽地硬了。
弹幕飘过一条：主播多大了啊，是刚毕业吗？看着好年轻。
主播就笑得眉眼弯弯，然后实话实说：“不是很年轻，可能是开了美颜加摄像头比较模糊的原因。”
【钟情白袜】：哇，主播也太实诚了。
【185腹肌男大】：今天还玩什么？
林观庭不好意思笑笑，习惯性去拨了一下头发，却没有之前的手感，又有些尴尬地放了下来：“你们想看什么？”
【查我学历】：跳蛋也太没意思了，主播没买假鸡巴吗？
“没……没有……”林观庭有点不太擅长撒谎。
陆致底下的血冲到脑门，也看不出来他有点儿心虚，满脑子都是：
他没买？！那还好意思收自己钱！
不知道盯了多久，看着他和别人聊得喜笑颜开，陆致就气得想骂人。
等林观庭下播，他登录小号，给那个很有年代感的名字发消息。
【】:你现在一晚上赚多少钱？
那边过了好一会才回。
【如风】：啊？
陆致没什么耐心地摁着手机。
【】：赚多少？
林观庭以为他要自己还钱，吓得心脏砰砰跳，删删改改敲了一大串字过去：
【如风】：确实比之前多了，也要谢谢你，非常感谢你之前送的礼物……那个钱我最近交房租水电已经用得差不多了，如果你要的话可能要等下个月中旬我发工资和网站提现才能给你，你是最近遇见了什么难处吗？
陆致才懒得仔细看这些废话，大致扫了一眼后敲字：
【】：少他妈废话。
林观庭老老实实报了个数字。
怕他不信，还去后台截了一张图，刚发出去的一瞬间，对面转了三倍的钱过来。
这让林观庭有点儿懵。
很快视频拨了过来，林观庭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戴起口罩，接了视频。
视频那边的背景是床头，林观庭似乎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灯光有些暗，几缕湿发贴在额头上，他看起来柔软又无害。
“想操你，你把手机塞逼里吧。”陆致恶劣地开口。
他硬了一晚上，心情不是很好。
“啊？”林观庭望着那边漆黑一片的屏幕，真的信了，眼底流露出一丝瑟缩：“塞不进的……真的……”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真的不行……”
“开个玩笑，你还真信了。”陆致嗤了一声，又道：“赚这么多不买点新玩具？到时候观众都跑了。”
林观庭有想过，可每个月要还的钱太多了。
从转岗开始，已经连着几个月拆东墙补西墙，实在没有多余的钱置办其他东西了。
想到这里，他又联想到陆致。
估计和他一样是个上班族吧？毕竟两个人白天都没有交流过，聊天也都是在深夜……
林观庭知道很多高薪工作的人就是每天加班连轴转，虽然工资很高但是压力也很大。
不然也不会这么凶巴巴的。
压力很大吧……
顿了顿，他问：“你最近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陆致：？
这傻逼在说什么玩意呢？
“其实你不用给我转那么多钱的，大家生活都不容易，你存点钱如果以后遇见了什么急事，也不至于太困难……”
也不至于会像他一样在摄像头面前出卖身体。
陆致：？
怎么说教起来了？他就是想看个逼，还得听这一通？
见陆致久久没说话，林观庭以为说到他心坎上了，又安慰起来：“你也别太焦虑，睡前热杯牛奶，早点睡觉……”
陆致彻底没耐心听他莫名其妙讲这些，不耐烦地打断道：“你他妈讲屁呢？”
好凶。
可能说到痛点了，林观庭不敢再说，一双眼很无辜地看着屏幕。
“把钱收了，把手机塞逼里，听见没。”
刚刚是开玩笑，陆致现在有点认真了。
“真……真的不行……”林观庭结结巴巴坐起来：“那个，你说的那个……我买了。”
“哪个？”
“就是……罗马大帝。”
“哦。”陆致心情上扬起来，他故意问：“大不大？喜不喜欢？”
“……”林观庭没回，翻过去床头柜拿。
说是床头柜，其实是个大纸箱子，拉出来的时候带着桌上那盏可怜的台灯摇摇晃晃，最后掉在地上，陆致看着那边光闪烁了好几下，突然一片黑暗。
再亮起来的时候，看见他湿漉漉的头发有点凌乱，手里握着一根十分逼真的假阳具，手握上去一圈都要圈不住。
他看起来还有点慌乱，黑色口罩下的眼睛里只有一点点台灯的光，看起来湿漉漉的，像某种食草动物。
可手里却握着这样一根东西。
有种微妙又奇异的违和感。
林观庭把摄像头转过去，现在是夏天，他穿了一条很薄的睡裤，看起来像是那种很宽大的运动裤，都洗得变形了，松松垮垮挂在他白皙的腿上。
陆致发现他整条腿也很光滑，没什么腿毛的样子。
林观庭慢吞吞把裤子脱了，微微张开腿，露出半勃起的粉色性器和腿间那个缝儿。
可这下看不见他的脸了，陆致有点不满道：“你不会把手机架远一点吗，我想看你。”
“可是，看我也看不到脸啊。”林观庭觉得有点疑惑。
“你管那么多呢！”
“好吧好吧。”林观庭好脾气道。
于是那双漂亮的腿又并起来，然后站起来，似乎在找东西支撑手机。
从他手机离地面的高度陆致判断，他身高大概在175上下，不算太高，大概刚到自己耳垂。
这个高度，如果后入的话可以把他顶起来，顶得不住抬腰，像发情的猫。
陆致若有所思。
听见那边好像是拖了一张凳子过来，放在床尾，然后找了几本书叠起来，把手机靠在书脊上，这下总算能看见他的脸了。
床是房东留下来的，是一张双人床，没有床垫，薄薄地垫了一层垫子，上面是凉席，林观庭跪坐在上面，不一会儿膝盖被凉席硌得发红，一条条印子明显。
他半躺下去，正对着陆致叉开腿，把手中那个对他来说已经是很硕大的假阳具抵在花穴。
穴口早就湿透了，淌着透明的淫液，看起来很诱人。
可极其逼真的龟头抵住肉缝，努力往里面塞的时候，林观庭脸上露出一点痛苦的表情。
太大了……他已经有点痛了……
好几次塞进去一点儿，又被紧致的穴口挤开滑出来。
一来二去，淫液全部沾在阳具上，被风扇吹干，阻力更强，裂痛弄得他不敢再往里塞。
“真的……塞不进去……很疼……”
“那你试试润滑液，买的时候没送吗？”陆致罕见地有耐心。
他兴奋地抓着自己的老二，不肯错过一丝一毫的表情。
“好像有，我找一下……”林观庭讷讷地起身，去那个纸箱子里翻了一下，找出一个小方包装。
他不太熟悉地撕开包装，把液体抹在自己的穴口和阳具上面，再一次往里送。
“你慢一点，先用手指扩一下，再塞进去。”陆致有种在教雏儿破处的错觉。
他其实向来不太喜欢没经验的。
可现在他这么兴奋到底是怎么回事？！
很可惜，陆老师的视频教学也起不到作用，至多进去一个尖端，林观庭就不敢往里插，阳具好几下滑进滑出，把他紧致的逼口捅得烂熟红肿。
陆老师那点耐心消失殆尽：“靠！你买的中号吧？这你都塞不进去？我的比这还大。”
男人都喜欢吹嘘自己的尺寸，林观庭不太信，但他还是好脾气地笑笑，然后说：“哇，真的吗？好厉害。”
陆致：……
他从他的表情里看出来敷衍了！
绝对是敷衍！
陆致有种干脆开视频给他看的冲动。
还好，在他差点没绷住开口的时候，林观庭那边传来了敲门声。
本来疼出一身冷汗想歇歇的林观庭一个激灵坐起来。
陆致也有点儿紧张。
这么晚了，谁啊？他男朋友吗？
不会是来捉奸的吧？
嗯……捉奸也不关他的事，他顶多就是个赛博情夫。
啊不，赛博客人。
“谁啊？”林观庭问。
“小林，你没睡吧？这么晚了来找你真是不好意思。”是个女声。
“啊，没事的，房东太太，你等一下。”林观庭着急忙慌地穿起裤子，然后飞速把润滑液的包装和假阳具收起来，最后凑到屏幕前，点了一下，屏幕震动了一下。
陆致本以为到此结束了，结果屏幕没关成功。
他听见林观庭去开门，和房东太太交谈。
鬼使神差地，他没挂视频。
那边大致内容是房东太太好像和老公吵架了，所以大半夜跑过来诉苦，又说急着卖房，态度还算好，说到后面哭哭啼啼，林观庭安慰了她许久，也不好意思拒绝，只说自己尽量下个月搬走。
傻逼吧？不管合同的？人家哭两句就心软了，到时候麻烦的只有自己。
陆致真没见过这种老好人。
他嗤之以鼻。
但继续偷听。
“这么晚来找你真是不好意思，实在是没办法了……呜呜……”
“没事的，你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就好，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了，我父母也在这个小区住，我今晚睡他们那里。”
“那你路上小心。”
总算是聊完了，林观庭慢慢关上门，挪到床上，似乎有点心不在焉，也没第一时间去拿手机，反而是靠在床头，有些放空的样子。
陆致猛然发现，他回来的时候，没戴口罩。
估计是刚刚怕被发现，临时摘了的。
昏暗的灯光下是一张算得上清秀的脸，只是略有疲态，眼尾有一点细纹，是上了一点年纪的男人的标志。
……他见过他！
销售部小林！
陆致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他猛地挂断视频，久久不能平静。
居然是他？！
一切有迹可循，最初就是林观庭给他发的网址。
陆致慢慢平静下来。
过了会，那边发来消息：
【如风】：有点事，今天不继续了吧。
【如风】：早点睡，晚安。
似乎完全没有发现视频是什么时间挂断的。
陆致的心脏狂跳。
最后点开聊天框，回了一个：
【】：晚安。
林观庭又开始找新的房子了。
如果不是那么倒霉，他也没必要每个月还房贷但还要到处租房子住。
中午同事都回家或者出去吃了，最近为了直播都没空做第二天的饭，他带了几个包子就当做午饭了。
如果还很饿的话就多喝点办公室免费的水，总能顶饱。
怕包子味道弄得办公室都是，中午没人了他偷偷去楼梯间，坐在楼梯上啃包子。
坐下去的时候穴口还是有点不舒服，他调整了几下才勉强坐好。
包子已经冷了，好在是夏天也不是不能接受，消防门关得太严实吹不进一点冷气，楼梯里又闷又热，匆匆咬了几口已经是一身汗了。
现在租的房子其实户型很差，属于朝北的单间公寓，所以价格不高，而且林观庭之前是和前男友同居的，虽然那个人几乎没出过房租……不过一起住了三年房东太太也没涨过价，现在想以这个价格租到单间真的很难了。
现在做这个事，又不能和别人合租，不然唯一的外快也赚不到。
叹了口气，林观庭心不在焉地翻着手机租房软件里的低廉房源，刚啃了一口包子，就听见一道好听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你坐在这里干嘛？”
林观庭略带茫然地抬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很好看的脸，就是后脑勺的头发剃秃了一大截，有点儿像精神小伙的发型，但是那张脸又长得过于冷淡高贵，这样的发型倒是给他增添了一点痞气。
是陆致。
他慌慌张张抬头，下意识想包子藏起来，然后反应过来现在是午休时间，不算偷懒，松了口气似的，道:“我……吃午饭啊。”
从文员转成销售后他的业务总是垫底，不像其他同事一样总有业务在外面跑，自己又装不出很忙的样子，被问到类似于你在干什么的时候林观庭总有些心虚。
他也没想到陆致会和自己说话。
毕竟他从来没被正眼瞧过，给公司大多数人发的消息别人都是爱理不理的，上次发的周报陆致也是已读不回的。
陆致有点烦躁。
下错了楼层，懒得等电梯了，看着看着就一层干脆从楼梯间下去，结果差点踩到这个坐在楼梯上吃包子的笨蛋。
等看清了人，陆致心里有那么一瞬间慌了，但发现他在干嘛后很快就转成了理直气壮。
不是，有病吧？！
大中午在这里吃午饭？还是包子？！
楼梯里热得要死是真不怕包子馊了啊？！
陆致本来长得就是冷淡贵公子那一类型，此刻微微垂下眼有点难以理解看着他的时候，很像在鄙视他。
林观庭被他的眼神扫得有点无地自容，默默收起包子，想着是不是自己坐在这里拦了人家的路。
虽然很宽敞但他也许就爱靠边走呢？
于是站起来走到一旁，尽量让自己显得没什么存在感，他小声道:“陆总您先过去。”
陆致觉得更烦躁了。
公司还没到寒酸到楼梯间只容得下一个人的地步。
想了想，想说点什么，又看见林观庭有点局促地看着他，一副瑟瑟缩缩生怕自己做错事的表情。
很像昨天晚上自己让他把手机塞逼里他拒绝之后的眼神，唯唯诺诺，一副拒绝了又生怕自己不高兴的眼神，陆致觉得有一股血往下半身……
停！打住！
陆致没敢往下想。
匆匆离开了。
真是见了鬼了……就这样的男人，三十岁了吧？看起来唯唯诺诺的，做销售的原因总穿着不知道多少年前发的便宜白衬衫，版型不够挺括，熨得不够服帖，穿起来皱皱巴巴的没点精神，一看就一副穷酸倒霉相，搁以前这样的人进来端酒他都要嫌弃，现在居然能对这样的人起性欲？！
该死，他之前直播不会也穿的是身上这件衬衫吧？！
午休结束，陆致透过自己办公室的单面可视玻璃，看着那边开始打电话的林观庭，若有所思起来。
林观庭本来就不善交谈，分到销售岗后每天都要打上百个电话，一天能有一个愿意理他就不错了，大多数都是直接挂掉电话。
陆致调出他的个人资料，发现他比看起来还要大几岁。
得益于他过白的肤色，三十五岁的男人了看起来和三十一样。
比他大十岁啊……
陆致若有所思。
＊＊＊
晚上的时候林观庭准点上播。
今天没什么人刷礼物，他自己也不会来事，就陪着直播间干聊。
【纯情小母狗】:主播谈过男朋友没有？喊过来一起直播啊。
林观庭看见了，回道:“唔……谈过的，不过前段时间分了。”
【185腹肌男大】:哇，是主播这么粉的穴都留不住的男人吗？
林观庭看见了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
【185腹肌男大】:主播的逼是我看过这个网站里最紧的了。
陆致一点进去就看见有人在夸他。
这算表扬吗？
首页几个骚0个个屁眼松得都能吞拳头，他连个假阳具都塞不进去。
还是中号！
“没有。”林观庭想了想，又道:“嗯……他不喜欢在上面。”
【纯情小母狗】:我靠！主播是1？！双性1？！
陆致差点喷出来。
放屁！
他明明听见被男人操就湿得不得了，还1呢？051差不多。
“不算吧。”林观庭有些迟疑。
他其实没有太深究这个问题，毕竟对方是和他有实质性肉体关系的第一人，虽然很嫌弃他的另一个穴口，也从来没有说过要在上面。
不过可以明确的一点是，那天被那个游客说得很兴奋，很刺激，是远远胜过自己之前为数不多的性经验的。
【纯情小母狗】:主播在上面时间多长？能硬多久？
尽管有点害羞，但是林观庭还是如实回答:“唔……十几分钟吧？”
【纯情小母狗】:啊……怪不得分手了呢……
【185腹肌男大】:介就是逼0为1的下场。
他们说的没错，每次都被前任嫌弃时间太短，不够粗长……
所以才会找别人吧。
林观庭脸上露出一点惆怅。
这点惆怅被陆致轻而易举捕捉到了。
今晚没什么新花样，跳蛋玩穴早就看腻了，林观庭又是一个别人不说他就不会主动去做的人，没到十点直播间的人都走光了。
今晚收益为0。
他好像有点不太适应回到从前的寂寥，在镜头前有些慌乱，不知道怎么留住观众。
但想了想还是找一找房子比较合适，不然真要露宿街头了，便早早下了播。
陆致直接弹了个视频过去。
那边回得很快:【等一下，我在洗澡。】
陆致把这话当成一种主动的信号。
于是发消息去:【我要看。】
林观庭没回。
想了想陆致又转了一笔账过去，催促道:【快点！】
过了一会，那边才收了红包接起来。
不出意外，这家伙就差把穷写脸上了，房子下个月还要重新租，他肯定要赚这个钱。
那边烟雾缭绕，看样子好像他匆匆忙忙洗完了。
真够牛逼的，洗澡戴口罩。
陆致觉得有点好笑。
其实知道他是谁之后陆致觉得林观庭挺好认的，之前是没往那边联想，一个口罩遮住下半张脸又不是说什么也看不见。
他恶劣地开口:“你好啊，双性猛一。”
林观庭看着那边漆黑一片的屏幕，猛然反应过来:“啊……你今天看直播了啊。”
“怎么？我不能看？”陆致反问。
“不是……”林观庭讷讷道:“能……”
“你洗完澡了？”
“嗯。”
“我检查一下。”陆致故意道。
“这……”他看见林观庭似乎有些为难，过了会，又问，“你想怎么检查？”
“开玩笑的。”陆致忽然觉得他有点儿可怜巴巴，往床头一靠，随口道:“今天聊素的。”
林观庭眼睛一下子就亮起来，“好。”
陆致看着他一头湿漉漉的走出浴室，然后拧开电风扇，想了想又道:“会很吵吗？如果很吵我就关掉。”
“这么热的天你不开空调？”真是活久见，白天温度得有快四十度了，他还指着那个小电扇吹？
“开直播的时候会开一个小时。”林观庭老老实实道:“那个空调太老旧了，很耗电。”
“……”陆致把这点电费你都要省憋了回去，顿了顿，他问:“你不吹头发吗？”
“我……可以吹吗？”
“……”陆致有点无语，他说:“你吹吧吹吧。”
于是他的视角一下子到了天花板，没一会那边传来吹头发的声音，轰隆隆的非常响。
等林观庭回来的时候，已经穿戴整齐了，他问:“聊什么呀？”
陆致也不知道聊什么，他就觉得无聊，逗逗他挺好玩儿的，想了想他说:“聊聊你前男友吧？”
“啊？”林观庭有点儿懵，但还是点了点头，“好。”
然后闭上了嘴，盯着漆黑一片的屏幕，一副乖学生等老师提问的表情。
陆致:“……”
他彻底无语了。
“你说啊！你在等什么？！”
“呃……好。”林观庭挠了挠耳朵，想了想，道:“他挺年轻的，我们在一起三年了，他二十岁。”
“我靠？你和未成年谈恋爱？”陆致有点儿惊讶。
看不出来这老实人私底下玩这么花。
“不是不是。”林观庭摆摆手，连忙解释道:“是他二十岁的时候我们在一起了，他今年二十四了已经。”
比自己还小一岁。
陆致有点儿不爽。
“大学生？”
“不是，他……很早就出社会打工了。”
“你追他？”
“不是。”林观庭慢慢摇了摇头。
确切来说应该他是被追的那个。
从小到大作为边缘人，林观庭从来没被人追过，所以受宠若惊，很快就答应了，并且和对方同居了起来。
并且给交了三年房租水电……
“你被追？”陆致更惊讶了，“他是骗你钱了吧？”
杀猪盘，绝对是遇见杀猪盘了，不然怎么一个35岁的男人连点积蓄都没有。
“没有没有。”林观庭摇了摇头。
陆致没什么兴趣听他这挤牙膏似的讲故事，他问:“你会口吗？”
“啊？”
“口交，会不会？”陆致不太耐烦。
林观庭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脸有点儿红。
“他口你？还是你口他？”
“都有……”
陆致莫名其妙有点儿烦躁:“那你给我口一管看看。”
“啊？”
“你总不能白收钱吧，你舔假鸡巴我看看技术怎么样？”
“……好。”林观庭心里嘀咕，不是说聊素的吗？怎么又拐到这儿了。
他起身从那个纸箱子里拿出那根逼真的假阳具，洗干净之后拿到手机面前，脸红红地低下头，含住了硅胶的头儿。
然后陆致看着他，像是吃面条似的一点儿一点儿含进去，最后满嘴鼓鼓囊囊的艰难吞吐起来。
没什么技巧，也不会深喉。
陆致一边嫌弃，一边可耻的硬了。
……
第二天中午林观庭中午在休息室吃面条。
陆致路过看见了，腿都有点儿迈不动。
他僵硬着转过身回去自个办公室了。
有点崩溃。
陆致觉得这样下去不行。
林观庭最近直播的频率下降了不少，好像又恢复到从前那个不如动物世界的数据了。
陆致大概能猜到他是为了找新房子奔波，所以没什么功夫继续直播了。
但是陆致觉得自己有病，他在公司的时候总是莫名其妙盯着林观庭，脑袋里总是不由自主浮现一些下流的东西……
林观庭是那种偏向阴柔俊秀的长相，也许学生时代会吸引到一些人，步入社会后因为身上的气质过于懦弱，性格也并不算讨喜，实在很难吸引到同性或者异性。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做老好人做惯了，看起来总是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
从文员调到销售，有些曾经文员的活也会找他去做。
明明一点钱也拿不到，还耽误自己的工作，他也不会拒绝。
公司发下午茶的时候吃饼干的样子看起来小心翼翼，嘴角的渣留了很久，直到被其他人提醒才慌里慌张擦掉。
很薄的一张嘴，没什么血色的样子，张嘴含住假阳具的时候，不知道是因为羞怯还是什么，倒是会浮上来一点浅浅的水红色。
他整个人就是又苍白又瘦削的，腿其实还不错，就是经常穿宽松的西装裤，看不出腿型。
也看不出来里面有个逼。
停！
陆致真不敢继续想了，他索性直接旅游去了。
让他们周报也别发给自己了，他要去静一静心。
效果不错，他确实没什么功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上天入地到处玩了一通晚上睡觉都睡得踏实，梦不见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直到半个月后他爹发现他没在公司，气得吹胡子瞪眼硬是把他从大洋彼岸捞回公司继续上班。
老一辈人总是这样，陆致他父母就处在又开放又保守的状态。
开放在十几年前就具有做生意的前瞻性，一手打下厚实的家业，而且家里早就接受他的性取向。
保守在觉得陆致这个人不稳定，无论是工作还是感情上。
是了，哪怕是找个男人，他们都希望陆致找个“稳定”的，能长久在一起的。
陆致觉得没办法理解。
他还年轻，这么早找共度余生的人，那余生得多无聊？
被训了一通后陆致回公司去了。
没看见林观庭。
还以为他转了性了开始努力有业务了，陆致也没多想，直到林观庭那个工位来了个新人，他才意识到不妙。
中午的时候问那边儿的经理，发现上星期把他开了。
原因是他爹过来找他的时候顺便视察一下业绩，开了一批垫底的人，其中就有林观庭。
得，罪魁祸首还是他。
他房子快到期了，又丢了工作……
压下心底那点愧疚，晚上陆致点开了他的直播间。
灰的，居然也没直播。
上一次开播都已经是三天前了。
陆致又去登自己的小号，发现林观庭也没给自己发过消息。
连直播自慰都肯干，真生活困难早就到处找人借钱了。
估计已经找到解决办法了。
陆致安慰着自己，试图把那点担心抹杀干净。
直到下午上班的时候听见经理一边打电话一边嘀嘀咕咕：“这个林观庭，三天没接电话了，还有东西没交接完呢……”
那边儿小王听见了打趣道：“还不是因为您老骂他，把您拉黑了估计。”
“那没办法啊，他业绩老垫底，我不也天天跟着他挨骂？”经理道：“唉，小林啊，就是运气不好，性格又软，本来转岗啊，闹的都留下来了，他偏偏不去闹，别人说什么都同意……你看嘛，他哪里适合做销售？”
陆致想起来林观庭那个又社恐又懦弱的样子。
他做销售确实……
也是个老倒霉蛋了。
想到这里，陆致有点烦躁，回办公室了调出来看了一下他的地址和电话，看了会猛地关了。
找他干嘛？
他一个大活人，成年男人，还能出事不成？
＊＊＊
一周前。
“小林啊，你上个月业绩垫底，这个月业绩也是垫底。”经理叹了口气，道:“你这个样子，公司很难让你留下来啊。”
“不好意思啊，经理。”林观庭鼓起勇气道:“可是，一开始我也不是做这个的，经理，我实在做不来销售……”
明明一开始说是让他试试，他一直抱着能回去的希望。
经理的话彻底打破他的幻想，“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觉得你还有的选吗？”
……
回到工位上的时候林观庭觉得脑袋有点晕。
不知道是不是公司冷气开太低了。
回家之后就没什么胃口，脑袋也是晕晕的，林观庭勉强开了直播，整个人也不太在状态，很快就没什么人了。
他早早下了播，只觉得喉咙发干，又热又痛。
洗了个澡上床睡觉，第二天就起不来了。
量了体温好像有点烧，请了个假想去医院看病，结果收到了被解雇的消息。
林观庭还以为是请假的原因，医院都没去，急急忙忙去了公司。
听见了更确切的消息后整个人都沮丧起来。
医院说是发烧，开了点药回去吃，不过好像没什么效果，浑浑噩噩躺了三天，也没力气做东西吃，外卖看了半天觉得太贵，喝了两口水又躺回去。
睡得昏昏沉沉，又难受又没有力气，
躺在床上的时候林观庭有那么一瞬间真的觉得自己要死在出租屋里了。
如果是这样那也太对不起房东太太了。
莫名其妙的，他想回家。
可是他早就没有家了。
十年前因为性向问题被家里人断绝关系，他们说他的这个身体就是变态，现在还喜欢男人，简直太给他们丢人了。
其实他也短暂的、无限接近的、可能、拥有过家。
十几年打工的积蓄加贷款付了首付，可楼盘只动工了一个框架后再也没有动静。
他无数次在那个废弃的楼盘底下仰望。
很久后才知道是被骗了，开发商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他那个遥遥无期的家最终还是消失了。
可笑的是他还在为那个家还贷。
都说人濒死的时候会回望自己一生，林观庭想了想好像没有什么很值得高兴的事。
没有人爱他。
没有人在乎他。
模模糊糊地，他好像听见门外有人敲门的声音。
这个时候也不是交房租的时候，难道是房东太太吗？
也可能是错觉。
林观庭的眼神从门口慢慢挪到天花板，慢慢闭上了眼。
“咚咚咚！”
敲门的声音重了几分，震得他心头一颤。
不是错觉。
林观庭有点儿惊讶，他慢慢撑起来，拖着无比沉重的身体挪到门口，这几步路几乎要消耗他的所有元气，眼前一阵阵的白光闪来闪去，没什么力气地开了门。
门外是一张不太耐烦但精致冰冷的脸。
陆致觉得自己有病。
下了班后到处转来转去，结果转到了那个地址底下。
是个老旧的小区，连电梯都没有。
林观庭老老实实填的地址精确到了门牌号，陆致第一次痛恨自己的记忆力那么好。
来都来了……
鬼使神差地，他找了个地方停车，循着记忆上了楼。
门敲了很久才有人来开，陆致早就不耐烦了，一看门开了个缝张口就想骂人，“你聋吗听不见敲门……你……”
林观庭一张脸本来就很白，此刻是一点血色都没有，病恹恹的看着他，似乎没回过神来。
生病了？
陆致想骂人的话憋进嘴里。
林观庭确实没回过神来，他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么好看的人，他有点儿迷茫:“你……”
一时半会居然没认出来他！
陆致理直气壮:“你离职了工作没交接完！”
其实这事儿不归他管，他也不知道是干啥的。
但他还是理直气壮。
他爹没给他什么期待，就是想让他安分点儿，生活规律点儿。
“啊？”林观庭这才转过来，“陆总……”
认出来后脸上有有些瑟缩，他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要这个总亲自过来，林观庭勉强打起精神，小心翼翼问:“我这几天身体不太舒服，是出什么事了吗？”
陆致又软下来，“也没什么事……”
林观庭脑袋昏得不行，但还是耐心道:“能不能等我身体好了再处理这些，最近实在是没有精力。”
“可以。”陆致说。
林观庭松了口气，“那……”
谈话到这里也该结束了，可陆致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林观庭感觉自己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他眼前一闪一闪地跟老式照相馆拍照似的，脑袋也一炸一炸的跟放烟花似的。
他只觉得眼前陆致说话声音放的很慢，听起来像是某种被干扰的电波，像是外星来信，用着变调的声音和他讲话。
“你——我——”
他听不懂，很努力地凑近想要听清。
可眼睛也睁不开了，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最后安静了。
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
映入眼帘的是和出租屋不一样的白色天花板，明晃晃的，林观庭有点儿懵。
左手隐隐约约有点刺痛，他侧头去看，发现在打点滴。
“真够牛逼的，21世纪了还能营养不良？”一道声音传来，林观庭觉得很耳熟。
他转过眼珠，看见陆致那张俊美的脸上满是不耐烦地瞪着自己。
发烧外加轻度营养不良，林观庭直接晕在陆致面前，给他吓得马上打救护车送医院去了。
还好没什么大毛病，挂水没多久林观庭就醒了。
只是床上那个老实人骤然睁大了眼，盯着自己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似的，慢吞吞道:“陆总……谢谢你啊，其实不用管我的，我睡一觉就好了。”
陆致压下翻白眼的冲动，“你睡一觉就起不来了！”
很凶，但是这种近乎关心的话让林观庭有些怔愣，已经很久没人这么管过他了。
想到这里，林观庭又觉得自己有些自作多情，可他也不知道该回什么，只能讷讷地看着陆致，眼神清澈又愚蠢。
挂完水后精力好了不少，头也没那么晕了，陆致给他买了饭，看着他吃完了才让他离开医院。
两个人站在路边等车的时候，林观庭怯懦道:“不好意思啊，麻烦你了，陆总，谢谢你请我吃饭。”
陆致没好气道:“不客气。”
车到了，陆致拉开车门，坐上去后见林观庭迟迟没动。
“上车啊，愣着干嘛？”
“啊……不用了，我们不顺路的应该，太麻烦你了。”林观庭摆摆手，礼貌笑笑：“我骑共享回去就好。”
真牛逼的，刚挂完水马上就能蹬车回家是吧？
陆致:“顺路，我车还在你家楼下。”
林观庭这才坐进车里。
两个人坐在后排，隔得老远，默了会，林观庭有些紧张地问:“公司是有什么事还没有交接完吗？”
陆致一噎。
他哪知道？他就是个不管事的二世祖。
但他理直气壮:“不知道。”
“啊？”
“你问经理啊，他都打你电话三天了。”
“噢噢，好。”林观庭这才想起自己有手机似的，上下摸了个遍，然后想起来落在家里了，“可能是没电了，不好意思啊。”
“你再道歉试试？”陆致很不满他这幅一直把不好意思挂在嘴边的模样。
就是这个样子，才会被人欺负。
明明是被解雇的，完全可以理直气壮不理任何人，可他还是很好脾气的在问有没有什么没交接完的。
怎么会有这样蠢的人啊？！
到了小区，林观庭发现陆致还跟着他，有些迷惑地在单元门口停下了脚步，“陆总……”
陆致气结:“你这人有没有礼貌啊？我送你去医院了，是我救了你！你都不请我去你家坐坐？！”
“我……对不起啊……”林观庭属实没想到这一层，更没想到陆致想去自己家里坐坐，被反将一军立刻愧疚起来。
“不准道歉！”
“好……”
领着陆致上了楼，家里根本没多余的地方能坐，只好把自己平时坐电脑前的椅子给陆致坐下，找了半天才找到个一次性纸杯，给他倒了杯水，林观庭怕他嫌弃，有些不安道:“陆总，喝水。”
他确实嫌弃。
陆致接过来那个不知道放了多少年纸杯，没敢喝，握在手里，上下打量起林观庭的小屋。
和视频里看的没区别，就是他以为那个床是个单人床，没想到床还挺大的……
不是，看床干嘛啊？
陆致暗骂自己。
还不是因为这个房间太小了，一眼过去只能看见那张床！
林观庭没地方坐，索性直接坐在床上，看着陆致，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说什么呢？他们又没什么可聊的。
林观庭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烧糊涂了，才会做梦梦见陆致来他家做客。
夏天本来就很热，进屋后连风扇都没开，见陆致坐了会不太耐烦地扯了扯衣领，林观庭这才反应过来，赶紧给他开了空调。
等室内慢慢冷下来，陆致有点躁动的心才压下去。
他没话找话:“你是不是很久没洗澡了？”
“啊？”一听这话，林观庭立刻羞赧起来。
从生病开始他确实没洗澡，因为实在没什么力气。
是不是身上有奇怪的味道？
他下意识去闻。
“你不觉得难受吗？”陆致继续道:“你去洗澡收拾一下吧，不用管我。”
“喔……好……”林观庭又想道歉，看见陆致的眼神又瑟缩起来，闭了嘴，默默起身去了浴室。
完全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
甚至还觉得难堪。
陆致一定是闻到什么异味了才忍无可忍让自己去洗澡的吧？
唉……在这么好看的人面前丢脸了。
林观庭心里默默叹气。
才怪。
林观庭身上体味很轻，也不太流汗，不凑近闻根本闻不见什么奇怪的味道。
很快浴室的水声就响了起来，陆致有点心猿意马，为了转移注意力，开始打量起这个狭小的，甚至有些暗的房间。
直播用的小粉布和灯不知道被他收到哪里去了，现在看起来和普通的廉价出租屋没什么区别，电脑老旧，桌椅和床一看就是那种快要淘汰的模样，各种颜色混杂一堆，没有配套的模样，包括现在坐的凳子……
陆致忽然反应过来，这张凳子……好像是他平时会坐在上面直播的凳子。
就是他第一次撸管给自己看的时候，不停磨的那个凳子。
想到这里，陆致觉得胯下一热。
林观庭收拾得很好，整个房间虽然简陋但是很干净，空调嗡嗡地吹送冷气，浴室的水声稀稀拉拉，隐约传来一股清爽肥皂的香气，陆致觉得……这种感觉很好。
过了一会，里面的水声停了。
陆致喉头紧了紧，眼神不由自主往浴室瞟。
那个破门关得紧紧的，什么也看不见。
可里面安静了很久很久，都没有要出来的意思。
不会是晕在里面了吧？
他发烧才刚刚好……也不是没可能？
晕倒前还记得关水？真够节约的。
正当陆致犹豫要不要去看看的时候，水声又响起来了。
还洗？不怕又生病吗？
陆致后知后觉是不是自己说话伤他自尊心了。
又过了十几分钟，里面水关关停停，跟尿不尽似的，陆致终于察觉出点不对劲，他走到门口:“你没事吧？”
“没……没事……”林观庭里面的声音慌慌张张。
陆致难得关心起来:“没事就早点出来，你还想发烧是吧？”
“没事，陆总……那个，我还没洗完，你要不先回去吧？”
陆致:……
他这是头一回被人赶。
他怒从心头起:“你有没有礼貌啊！”
丝毫没觉得硬要去人家家里的自己没有礼貌。
“我……”那边静了静，没再说话。
陆致不太耐烦:“你什么你？”
“我忘记拿衣服了……”林观庭在里面小声道。
“……”陆致说不出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