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子莫若母,贤妃清楚自己这个傻儿子是很有可能热血上涌,主动请缨去边关厮杀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的一腔心血岂不是要付诸东流?
姑且不说六皇子有丧命的风险,单就作战的胜败而言,想要取胜实在太难了。
如今天寒地冻,匈奴自北而南占据了优势。汉军由南往北,处境只会越来越艰难。
双方交战必用骑兵,而匈奴历来擅长骑射,非汉军可比。
再者大漠戈壁气候怪谲,稍不留神就会迷路。甚至还没来得及与匈奴兵相遇自己就被困死在大漠中了。
战胜的可能最多有三成,而战败的可能却有七成。
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兵者国之大事,战败了是要受军法处置的。就算最后逃得了性命,可终究是失了人心啊!
以贤妃的精明和谨慎是绝不会让自己儿子冒这个险的。
“我不会让敢儿冒这个险的,回头我就告诫他,绝不许他冲锋陷阵。”贤妃说。
“娘娘不必过虑,依照奴婢来看,最后应该是主和派站上风。”薛姮照说,“陛下不愿在自己晚年再开战衅,何况如今天寒地冻,不是用兵的好时机。”
“你之前跟我说天时已经有了,要我好好利用,你要献的计策到底是什么?”贤妃问。
“最终的结果是主和,那么朝廷自然会派人到边塞去议和,娘娘可以想办法让陛下派五皇子前去。”薛姮照知道这对于贤妃而言不算难事。
“让五皇子去议和,然后呢?”贤妃不是很明白薛姮照的意图是什么。
“娘娘想要借刀杀人的话,这个机会再好不过了。”薛姮照说,“五皇子前去议和,借匈奴人的手除掉他,岂不方便?”
“匈奴人哪里会听我的?况且皇上既然派他去议和必然带着许多优厚条件,匈奴人本也不会占领土地,不过是想多抢些财物罢了,又怎么会杀了他呢?他可是堂堂的皇子,匈奴人再蠢也该知道这么做一定会惹怒汉家朝廷与之发兵作战的。”贤妃不禁摇头。
“正常来讲是这样的,可事在人为嘛。”薛姮照一笑,“据奴婢所知,咱们京城现在就扣留着一位匈奴王子。”
“我知道你说的那个人,他来咱们这里已经近十年了,可他已经是一颗废棋了。他的父亲虞都单于被他叔叔马努鲁害死,马努鲁篡了位,自立为日逐王单于。
听说带人侵边的就是马努鲁的大儿子朝戈蒙,异常的野蛮彪悍,也就是那位质子的堂兄了。”贤妃平日里对这些就很上心,所以薛姮照说的事她都知道。
“这位匈奴王子名叫伊稚归,和五皇子走得颇近,娘娘想办法建议让他和五皇子一同到边塞去,只说他熟悉地形气候,又懂匈奴的语言,权且做个向导。
娘娘可提前派人赶在五皇子他们前面,透消息给匈奴单于。就说汉朝廷假装议和,实则想要扶立伊稚归为新单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