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六皇子从宫里出来,大步走到他面前。
“侯爷,我送您回去吧!”六皇子说着直接将姚泰扶上了马,吩咐侍卫,“好生牵着马,别太快了。”
马走起来,姚泰才回过神,望着与自己并辔而行的六皇子,心稍稍安定下几分。
“你从宫里出来,可见到了陛下没有?”姚泰问。
“我是去给母妃请安的,陛下现在谁也不见。”六皇子说,“我也不敢去触霉头。”
“那……”姚泰还想再问什么,可是看了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于是只好住了口。
回到府里,茂陵郡主没想到丈夫这么早就回来了,又见女婿也跟着,忙吩咐下人:“快去拿茶水点心上来,早起都没胃口,这会子垫补些吧!”
“你还不知道吗?”姚泰有些颓丧地坐了下来。
“怎么了?”茂陵郡主警惕地问,“出了什么事?”
“皇后被禁足了,”姚泰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们,“陛下辍朝,谁也不见。”
姚泰说完又觉得自己这话未必完全准确,皇上只是不见他而已,未必不见别人。
“怎么会这样?”茂陵郡主一听不免着慌,但更觉得奇怪,“这么大的事,咱们家如何一点儿动静也没听见?”
“呵,人都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反过来,要是有什么好事,不知道有多少人赶着上门来巴结,一听说这样的事谁还会来?”姚泰冷笑。
别人又不傻,这个时候上姚家来报信,不但落不着好,还有可能被牵连。
“到底是因为什么皇后娘娘被禁足了?”茂陵郡主追问道,“咱们家才是苦主啊!”
“听说是马才人告到了皇上面前,说当年八皇子是被皇后害死的。”姚泰也是真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马春苹居然做了那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
“这……这都什么时候的事了?!”茂陵郡主的老蛤蟆眼瞪了起来,“足有十年了吧!那马春苹是得了失心疯不成?竟将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翻了起来。可她又有什么证据呢?陛下怎么能信她的?”
“蹊跷就蹊跷在这里了,”姚泰刚刚听说的时候,何尝不觉得这事荒唐,“马春苹带了两个证人,一个就是十公主,她居然会说话……”
“那个哑巴会说话了?!”茂陵郡主实实被吓了一大跳,“谁把她治好的?”
“她压根儿就没哑,是装的!”姚泰咬牙切齿,“她说她当年亲眼目睹了皇后是如何害八皇子的。”
“她那时候能有多大?小孩儿的话怎么能当真呢?她们母女一定是被人利用了。”茂陵郡主忙说,“只要皇后娘娘不认,又有什么办法?”
“光她一个也还算了。”姚泰想到接下来的话只觉得灰心丧气,“另一个证人居然是太子,他也口口声声说就是皇后害了八皇子。”
“啊?!”茂陵郡主吓得魂不附体,险些从椅子上跌落下来,“太子?!他怎么能……他怎么能……”
此时她终于理解姚泰为什么会这般垂头丧气了。们,如果换做是旁人,再多的人出来指证,也还不至于让人这样绝望。
这个人是谁都行,大不了鱼死网破。
可偏偏是太子,这个他们极力维护,又全部倚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