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影渐渐移向南天。
长长的甬道,薛姮照和池素二人慢慢走回芙蓉宫去。
和先时的情形不同,此刻的池素像是双打了的茄子,而薛姮照却比她要更精神健旺。
“唉……”池素长长的叹了口气,这已经是她叹的第十几口气了。
薛姮照却由着她长吁短叹,只是一言不发,但嘴角微微挂着笑。
远远的,芙蓉宫已经在前头了。
池素终究是没沉住气,停下脚步问薛姮照:“我问你,今天这是怎么个意思?”
“姐姐说的是什么怎么个意思?我不懂。”薛姮照虽然这样说,可还是笑模笑样的。
显然并不是不知道池素问的是什么,而是故意在逗她。
池素被她气得不轻咬了咬牙说:“还能是什么?我先前跟你说我有意避开六皇子,完全是明哲保身,你不是还夸我未雨绸缪的吗?
怎么今天这种情形下,你却不肯帮我早早离开?是安着心让我惹祸上身吗?”
“姐姐怕了?”薛姮照问。
“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明知故问呢?我怎么能不怕?他老婆可是独眼金蟾姚万仪!
别说我们家被抄了,我惹她不起。就是我家没被抄的时候,我也要退避三舍才成。
“姐姐怕姚万仪,那么可想过以后吗?”薛姮照的脸隐在玉兰花枝的后头。花面交相映,美不胜收。
“以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能想到以后多远?我可没长你那样的脑袋。”池素自嘲地苦笑,但随即眼睛就亮了一下,语气也变得急切了起来:“姮照,你今天是在为我的以后打算是吗?”
“是,也不完全是。”薛姮照说,“只是这个计划里有你的以后。”
“可我的以后跟六皇子有什么关系?”池素还是不解,“是因他惹怒了母老虎,把我赶出工去不成?”
“池姐姐,你便是再迟钝,也该知道六皇子对你有意吧?“薛姮照这次再不遮着掩着,而是直截了当地问。
池素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说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呀?六皇子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
“是啊!那姐姐不妨说说六皇子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薛姮照像一位名师循循善诱。
“六皇子是天潢贵胄,娶的又是当朝最有权势的丞相的独女。
他母亲贤妃娘娘如同宫中副后,他如今也掌管着京城的巡防营,可以说是富贵至极了。
而我呢?不过是个罪臣之女,入宫做了奴婢,尚且不如蝼蚁活的自在。”池素低下了头。
“姐姐说的只是眼前,且只是你们两个人的身份地位而已。”薛姮照轻轻摇了摇头,“你觉得六皇子的人品怎样?”
“六皇子嘛,虽然有些贪玩儿,不过他很孝顺,也是个挺志诚的人,从来不仗势欺人,这已经很难得了。”池素答道。
“所以说抛开身份地位不谈,六皇子的品性还是能过得了姐姐的关的是不是?”薛姮照紧接着问。